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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校尉粗眉一挑:“此话怎讲?”
“首先龚兄彻底掌握着第三军,一旦满编后,加上我和涂校尉二人,起码能够保证左司戈军近半的掌控权还能在家主手中。而且,黑木林一役后,家主对那个乔曦明用来练兵的十三军阵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我和涂校尉都无法从维伦和杜赏那里获取什么有用的信息,但龚兄不同,既然第三军也要负责训练预备役成员,必然能够获悉十三阵的阵图,这样的话,这份功劳可都是龚兄你一人的啊!”
听到这番话,龚校尉一双眼睛顿时便亮了起来:“原来家主对那个……十三阵很感兴趣,既然这样,那个杜家庶子将龚某安排在第三军,简直就是将军阵拱手相让啊!哈哈哈哈!”
似乎是想到了贡献军阵后能够获得的奖赏,龚校尉喜不自禁的大笑出声。
笑声的响亮让艾、涂二人有些坐立不安,连连做出手势让龚校尉收敛的声音,随即三人压低声线商讨了半刻,最后龚校尉才带着满脸的得意之色先一步离开了包厢。
等到龚校尉的气息在感知当中消失不见后,艾校尉才面色阴沉地饮了一口酒,说道:“这个姓龚的,真是个没头脑的家伙,难怪当时没有和我们一起被家主召集,这种智商,想必家主早就担心他会坏了大事吧!”
涂校尉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办法,如今也只有靠他,我们在左司戈军的任务才不至于失败。不过他的性格真的太冲动了,当初要不是因为他在军场对那群预备役出手,佘兄也不会落得现在这种下场。”
佘校尉在话题之中被提起,让两人的脸上都闪过了莫名的色彩。
艾校尉连饮三口酒,才出声道:“听说那乔曦明给佘兄造成的伤势实在不轻,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够撑过来。”
“哎,不知道……要不,明日我们看望一下佘兄吧!”
举杯互碰,两人对饮起来,又聊了小半刻钟后,才前后从酒馆低调的离去。
……
被乔曦明斩断了右臂之后,佘校尉就被安置在了军场附近的医舍之中,昏迷了足足八天的时间才恢复了些许意识,但清醒后看到右肩之下空荡无物,便保持着一副灰暗的神色,持续低烧,每日就在半醒和昏迷之中间歇的渡过。
其实在杜家之中,他心里始终都觉得自己比艾、涂这种级别的人要高上一等,因为他是特殊的,虽然这种特殊并不能让其他人得知。
但如今右臂被人斩断,身躯不全,这同时对功法的提升产生了巨大的阻碍,杜启胜将他的校尉名额拱手让给了杜天闻,而丝毫没提过将他接回杜家养伤,其实就是觉得此人的价值已经到了头。
这种下场,不仅让他对自己的人生感到一片灰暗,同时心中还堆满了怨毒,怨毒着那个将他右臂斩断的人。
现在只要闭眼,他就能够看到那发髻的轮廓,那暗红的双眼,那背上的襁褓,那一切让他想要撕碎却在眼前挥之不去的景象。
黑夜之中,断臂的噩梦将他再次惊醒,双眼惊恐的睁开看向门口。
遮住月光的发髻,冰冷的瞳孔……为何噩梦还是没有醒来?
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是清醒的,双眼所见乃是真实的存在。
“是你!”嘶哑的声音怨毒无比,连他自己也被惊了一跳。
黑暗之中的身影缓步走出,乔曦明冷冷的注视着这个还在床上养伤的残疾之人。
“我问过了,你的名字,是叫做佘柏柳吧?”
虽然有疑问的升调,但话语之中却是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意味,声音和双眼之中的视线同样的冰冷。
佘柏柳紧紧盯着一步步走到他床头的乔曦明,若是视线可以杀人,他目光之中的怨毒应该已经能乔曦明切碎成无数碎渣坍散在地。
但他的视线终究只是空洞的威胁。
“那日在军场你对我出手,让我想了很久。有一点我想明白了,毕竟各为其主,你无论用何种方法出手,我似乎都不该用残废的方式来作为你这一生的终结,因为这确实非常残酷。”
这些话似乎是在道歉,却带着一种极致的寒冷,还有那只在他左胸慢慢滑动的左手,让佘柏柳的怨毒眼神却开始渐渐抖动。
“是的,我应该直接杀死你,这样似乎才是人性的作法。但是不知道为何,我脑中从那天起就一直在徘徊着什么,让我无法过来给你一个了结。”
手指略过胸口,肋骨,腹部,最后在左腰停了下来。
“这让我非常的苦恼,苦恼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一直留着你的存在,直到今天下午,我想到了!是你的功法,你的招式,还有你的眼神!”
一抹极淡的红意从手指之上飘起,佘柏柳左腰的衣料顷刻自燃,烧开了一个碗口大的缺口,露出的皮肤被投入房间的月光照亮,映入乔曦明黑色的眼眸之中。
八六!
红色蜿蜒的颜色如蛇缠绕,扭曲的呈现出了奇怪的数字。
在佘柏柳转瞬变得惊恐的视线中,乔曦明那冷淡的眼神突然多了几丝莫名的波动。
“在你死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一个数字……四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