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了!”
大师父很惊叹,这院子可真是年深日久,连门口的树都成精了。
取了寒露水,二人准备往后院去,梁夫人不放心,亲自领着,又告诉了他们一些事。后院有百年未曾住人了,以前是因为家里人少,家道败落,开支不起,也修缮不起,就荒废了。后来,这后院几十间的屋子不知怎么回事,常有人听见有动静,晚上偶尔还有灯火,听到有人饮酒吆喝之声,可白天去看,又空无一物,连灰尘都很完整。都说是闹鬼,谁也不敢来。要是有人想买下这块地方,梁家就会有各种灾祸:着火了,孩子爬树上摔下来断胳膊断腿,买家被托梦恐吓。
这几十间屋子,就这么空了下去。
三人走了好一会儿,穿过几条长廊,越走越荒芜,院子里杂草横生,藤蔓攀扯,幽静得吓人。
屋子也一片片坍塌,瓦砾遍地。
三人又走了些路,终于在背阴的屋顶见到了一些青苔。马文才一个箭步踩着边上的碎石,脚下一踮,三两下上了屋顶,拿着小铁铲,铲下几块青苔来,装入了口袋。又想到梁夫人曾说,她儿子日后也用得上,担心她一个妇人家来此处不安全,便动手将几块覆盖着青苔的瓦片揭了下来。
大师父连忙喊:“别往下看。”
马文才道一声,“啊?”下意识往下一看,透过那两块砖瓦,一双赤红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他,马文才的血都凉了,这是什么东西!
大师父一脚飞踹墙上,脆弱不堪的墙体迅速坍塌,那双红眼睛忙向旁边躲,马文才跃身落在平地上,将梁夫人护在身后。
从废墟里爬出一只红色的大蟾蜍来,似一头牛犊大小。
大师父宣一声佛号,道:“你梁家散财的原因,正是这只血蟾蜍。金蟾招财,血蟾散财,便是万贯家财,经不住血蟾一年住。”
梁夫人捞起裙摆,恨不得上前去踹两脚。
好在白天,血蟾并不活跃,昏昏欲睡。大师父与马文才二人,好一番搏斗,累得满头大汗,身上划拉了好多伤口,将这只血蟾收服了,拖着往前院去。
前院的丫鬟小姐都吓得惊叫起来,那梁小姐找了不少干净的棉白布,让丫鬟送来给这二人裹伤口。大师父又去看那玉兰树,流出的汁液不再有血色,想来梁家祸根尽去了。只要梁山伯以后能好好挣出一片前程来,梁家重振不难了。
梁夫人感激二人,派老仆去街上买了菜回来,要好好招待一顿,可寒露水等不了,两人告辞,跨上大马,一路狂奔回鄞县。
寒露水倒入药罐,灌以井水,百年苔埋入其中,再以千年山参为柴燃火,煮半个时辰,闻得一股透人心脾的清凉味道,将煎出来的水倒出,给病人服用。
额头上贴了一撮狐狸尾巴毛的老马公子,颤颤巍巍端起碗一饮而尽,便觉得一股清气从涌泉穴直冲天灵盖,整个人从未有过的清透。他坐起身来,紧紧握着大师父的手:“圣僧啊,圣僧!”
大师父告诉他,他中的乃是鬼症,体内尽是鬼的阴气,唯有引天地正气中的阴气,将之驱赶,才能追本溯源,真正除根。以后想要体内阴阳协调,便不可*,最好只一个媳妇儿。
老马公子连连点头,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看着耿氏,道:“丽娘,为夫错了。这些日子里里外外全靠你支撑,我以后……”
耿氏给了他一个白眼,拧了一条毛巾,替他擦去额头渗出来的黑污渍,嗔怪道:“先好好养着,以前的事就不怪你了,以后咱家父慈子孝,莫要再搞一些歪风邪气。”
老马公子热泪盈眶,“都听夫人的。”
马文才抱剑在一旁,懒得看这一对老夫妻腻歪。
马家的事完了,大师父回到红罗山竹寮。马文才因着父亲初愈,在家中尽孝,没有时间也没有理由再来。
竹寮环境清雅,又有马家人死活要帮忙装修了一下,如今住着更加舒服。大师父早前狐伤未治,后又染上蟾毒,身体一直没好透彻,偏偏还不时有人来打扰他。
“看见了吗?看见了吗?前面那个金碧辉煌的竹屋就是若虚大师的禅院!某家羊肉酒馆的羊怪就是若虚大师给收服的,如今还绑在那家店招揽生意呢。”
“哎呀,可算找到了,快快。”一堆人呼啦啦冲过来,禅院大门紧闭,他们便在外面设香案摆贡品,口念若需大师,有许愿的,有诉苦的,有求着帮忙看妖怪的,还有瞎凑热闹的。
大师父烦不胜烦,忍了几天,从后门溜走了。(未完待续,更多精彩全文在jin.ji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