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眼泪,连连点头,扭腰飞出禅房,向着东南而去。
大师父坐在屋中为许仙擦一擦汗,忽然脸色大变,眉头紧皱,快步走出房门一看,远远有火光从山下一路蔓延疯烧而上。不知哪儿来了一股妖风,为什么说是妖风呢,别的风东南西北吹的都有,这风从山下往山上吹,不一会儿的功夫,火势就进了山门了。
大师父急忙敲响警钟,金山寺里老老少少的和尚全都出来了,一见漫天的大火,一个个拿着盆的拿桶的拿水瓢的拿汤碗的,最不济也拿个紫砂茶壶,全都冲上来救火,一时间火光冲天,喊声不断。
奈何这火势太大,金山寺全是木结构的殿宇,且在山上没有就近的水源,时至盛夏,天气炎热,山里堆积了不少干燥的落叶干枝,这一路火便如同数条狂龙,呼啸着吞噬金山寺及周围村子,众人没法阻断火势,几乎是眼睁睁看着一座座大殿被烧得通红金黄。
不止山上的和尚急了,山下有个和尚也急了。
监寺哭丧着脸,眼泪几乎快出来了,道:“干爹,这要都烧光了,儿子怎么去当那方丈啊?”这会儿都烧成这样了,若不是大师父发现及时,多少条人命就没了,这监寺还想着当方丈的事,有些人,想当领导想疯了都!
吴老祖一摆手,慢悠悠道:“不急,你这阵子不是收了一千六百两银子吗?造个金山寺够了。”
监寺破涕为笑,心里却不大乐意,若只是翻修,要不了这么多银子,我还能落点!
这边两人说着话,那边山上大师父怀抱许仙,引众僧下山,弃寺保命。
吴老祖眼睛尖,腾在半空中见那帮和尚竟然一个没死,当即鼓足了腮帮子,又连吹三口气,火龙腾起十丈多高,生生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他一闹腾,大师父也看见他了,放下手中的许仙交由其他人看着,一踏地也飞到半空之中,拿手指着吴老祖,口念一声佛语,怒喝:“下去!”
话音刚落,正鼓着腮帮子吹气的吴老祖就像落蒂的桃子一般,失了控制,从空中啪嗒一声掉了下来,落到了地上。
大师父上前,趁着他没爬起来,一脚踩在吴老祖胸口上,连着十来个大嘴巴,噼里啪啦那个脆啊,打得吴老祖眼前全是金星,嘴角也沁出血来,拿着手指哆哆嗦嗦指着大师父:“哎,你打人可不对啊!”
“打的就是你这个残害生灵、伤我弟子的老妖怪!”佛家不可嗔不可怒,大师父都顾不上了,反正破戒多了去了,不差这一回,给了吴老祖一拳,又是两个大嘴巴,剥了他的衣服上下搜查。
“哎!耍流氓,老和尚耍流氓了!”吴老祖生恨自己干嘛那么提前就把黄精毒剑给用了,现在被法海占了上风,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被人给剥了衣服戏耍,当真是羞耻!
他拿着手捂自己眼睛,到底是未开化之物变的妖精,一时间昏了头以为自己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了。而大师父却不是要羞辱他,而是看到监寺在不远处,猜到了这一人一妖估计狼狈为奸,金钵可能就被那恶僧送给这放火的妖怪了。上下好一番搜,真的从吴老祖的袍子里摸出一样东西来,都不用仔细瞧,光凭那手感,大师父就知道这是自己的金钵!
甩出金钵正扔在许仙脸上,大师父冲着照顾许仙的僧人喊:“罩住了,罩住了!扣在他脸上千万别松开!”那僧人听话,真的就稳稳扶着金钵,反扣在许仙脸上,也不管会不会把人捂死,紧紧扣着。
大师父解下裤腰带,吴老祖慌了,急忙问:“你要干嘛!”
这缎子在腰上是裤腰带,解下来就是那条拿南海棕榈丝编的捆妖绳,大师父三下两下把吴老祖捆住了,打了三十六个死结,每一个都打在吴老祖的天罡大穴之上。刚刚是趁着把他打蒙了才有机会得手,若是待会儿这老蜈蚣回过劲儿来,那就不好对付了!
六六三十六个天罡死结打完,大师父满头是汗,几乎虚脱,坐在地上直喘粗气,对着众弟子一指远处那慌慌张张要逃的监寺和尚,道:“给我拿下!就是他烧了庙!”
众僧一听,心火比外面烧得还大,一股脑冲上去,拳打脚踢,把监寺和尚五花大绑推上前来。
监寺“噗通”一声跪下,便听得一声惊雷,刺破长空,继而倾盆大雨,哗啦啦落下,把方圆几里的火光给浇了。
众人欢呼,太好咯太好咯,佛祖显灵咯!
大师父先是一松气,继而心提到嗓子眼儿了:这是白素贞在施法布雨,她没去找南极仙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