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剑收回腰间,冷哼一声:“想来也是,以这样的数量,完全可以称为一个中型的佣兵团了。如果要暴露的话,早就被我们查出来了,可等不到这次。”
那名剑士沉声附和道:“看起来对方是下了狠心,要在到达塞瓦尔前,从我们手中把人抢走。”
俊美的脸没有一丝温度,卢卡斯微垂下眼,问道:“还是没有一个活口吗?”
“是的,”剑士也很苦恼,“一旦被我们击败,立即就会气绝,这样的方式,连我看着都有些恐怖,这样轻易放弃生命,如果说是忠心,那也太可怕了。”
“忠心?”卢卡斯冷笑一声,“忠心用在这上面还不如拿去喂狗!”
“去清扫一下,稍加整顿后,我们就要立即赶路。”
剑士领命转身离开,卢卡斯阴沉着脸,这时就听有人唤他:
“侯爵大人。”
菲尔德是等到卢卡斯和手下交谈结束后才开口的,不虞的团长转身朝向他,菲尔德才看清,侯爵的眉毛少有的皱在一起,额头的金发有些凌乱地散在侧脸,转过脸看他的时候,有种野性的俊美。
“哦?小可爱,你怎么从车里出来了?我可不想你沾染上这一丝一毫的秽气和污迹。”
他转身的瞬间又恢复了日常的丰神俊朗,开口是温柔的语调。
约克跟在菲尔德身后,闻言立即瞪圆了眼睛:“侯爵大人,请自重,您这完全算得上出言轻薄了。”
“约克,”菲尔德回首打断他的话,轻描淡写道,“这是侯爵大人的幽默,你不必当真。”
卢卡斯走近几步,露出委屈的表情:“不,这是我的真心话呢。”
菲尔德早就熟悉了这位花言巧语的侯爵的套路,对约克道:“我要和侯爵说几话,你去车上等我,带上安德莉娅,一会儿我会去帮你们俩处理伤口。”
约克无法,只得边用充满警惕地眼神看着卢卡斯,边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你这个小护卫,倒是很尽忠职守。”卢卡斯笑着赞赏道。
看着骑士团的剑士们动手将路上的尸体移到一处,菲尔德叹了口气,怅然道:“原本我还不信,只以为是传言有些夸大其词,但是看见这些转瞬就消散的生命,我才有了实感。”
卢卡斯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这样接二连三的袭击,连我都怀疑自己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惊天的秘密了,不然哪里值得这样大动干戈。”菲尔德露出苦笑。
卢卡斯仔细看着他的眉目,许久后视线才飘远,声音也变得悠长:“王宫的那场晚宴,犹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惊醒了多少权贵政要,如此轻而易举地利用了贵族小姐夫人们的神秘人,来势汹汹的程度已经让人寝食难安了。”
“如果说,不惜牵扯整个法兰托利亚上层社会,搅得权贵名流圈如此动荡不安,也要得到你的话。那么现在这接连不断的袭击,也就说得过去了。”
望着地平线的尽头,卢卡斯声音有些低沉:“菲尔德,我这句话是在陈述事实,而不是忠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一旦入了王城,再想从这摊泥沼中脱身而出,抽身逃走,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哦?听了您这番话,我现在就想要逃走呢?”菲尔德轻笑着打趣道。
卢卡斯微微勾起嘴角,想了想,谨慎小心地问道:“你听说过占星师吗?”
“你是说,利用占星术预言未来吉凶的法术吗?”惊讶地看着卢卡斯,菲尔德不禁想起科雷克公会帮他找来的古旧书籍,思索后才沉声道,“我听说这古老的法术早已失传很久了,历史上记载的最后一位占星师,也已然去世几十年了。”
审视着菲尔德漂亮却仍有些稚气的脸庞,卢卡斯心道,不知眼前这人能否承受住即将到来的未知考验,总觉得对他这个年纪来说,一切都太早了。
轻叹一声,卢卡斯幽幽道:“如今,国王陛下身边,就有一位那样的存在。”
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袭击了,收尾工作做起来也就驾轻就熟了,骑士团很快就进入了修整,再过不久就要再次启程了。
菲尔德皱眉若有所思,提着法师袍走向兽车。
兽车旁的草地上,赛雷亚几人正坐在那儿轻声交谈,几个月的经历和磨练,早已将他们锻炼的如同战士一般坚韧,几场对战下来,四个人居然没有受到一点伤,此刻聚在一起,谈的也都是交战经验和心得。
见菲尔德走了过来,格吉尔冲着他挥手:
“菲尔德,你和侯爵谈完话了?”
菲尔德视线在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加尔见状,神情一变:
“怎么?难道是出了什么状况?”
菲尔德淡淡笑了笑,道:“不,没什么。”
视线飘远,他喃喃道:
“我只是在想,我们离开了大半年,说不定塞瓦尔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