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解的神色问道:“菲尔德,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感觉你对我充满了敌意?”
菲尔德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那双蓝眸诚恳坦荡,从中根本看不出丝毫的矫揉造作。
也许是因为多得数不过来的春风一度,根本没放在心上的一晚又哪里会记得。
菲尔德不欲跟他纠缠,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先垂下眸,作出一副局促的样子说道:“侯爵大人,请您先放开我。”
卢卡斯向来以自己的绅士风度为行事准则,他心中也对自己刚才的急切感到诧异,便讪笑着放开了菲尔德,温声道:“抱歉,是我冒昧了。其实即便你不喜欢我,我也没有权利干涉你的喜好的。我只是对你讨厌我的理由十分好奇,难道是我在不明情况下对你做了什么吗?”
菲尔德脸色微变,强自镇定地站在卢卡斯面前,心中却暗道:你自认外貌无双,完美英俊,被人偷了孩子却毫不知情,还能一如既往地处处留情,如今问我讨厌你的理由,还能有什么?
“我只是觉得侯爵大人四处揽笑追欢,好像个傻瓜一样。”
盘踞心头许久的怨愤终于得意发泄,菲尔德抒发完胸中的郁结之气,转身就走。
虽然侯爵大人表面看起来不像是个会如此计较的人,但是他断然没有兴趣在这里等着侯爵来兴师问罪。
卢卡斯目瞪口呆望着菲尔德迅速离开的背影,许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低沉的笑声好像愉悦的音符,透着欢心和舒畅。
菲尔德听见那笑声只觉得渗人,不禁加快了向前的脚步,这个侯爵不仅自负自恋,还是个头顶有洞的怪咖。被人骂了还能哈哈大笑,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卢卡斯开怀大笑后,唇角微弯着向前走了两步,他犹如宝石一般璀璨的蓝眸神采奕奕,视线跟随着菲尔德进入了营地,直到身影被层层的帐篷遮挡住才遗憾地收回目光。
夜色如浓稠的墨色,深沉得化不开。夜空又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卢卡斯觉得自己不由地有些沉醉。
许久,他轻笑出声,对着营地的方向轻声道:“还不出来么,人都走了?”
随着他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树后,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卢卡斯了然一笑,说道:“西蒙,如果我是傻瓜,那你就是恋童癖和偷窥狂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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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德骂了别人后,自觉浑身神清气爽,就连晚饭都多喝了一碗汤。几人经历了一天的心惊肉跳后,等回到安排好的帐篷里,自然一番滔滔不绝的交流,而菲尔德此时却踌躇在将军的帐外,不知如何是好。
他赌气离开,却没想到,目睹一切的西蒙竟然下令将乔治医师关了禁闭。他本来对这个医师还有一点不满,可再听过格吉尔的解释后早就释然了。何况他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西蒙这样做总是让他坐立难安的。
如果是因为他让乔治医师受了惩罚,菲尔德心里怎么都觉得不是滋味。他抓耳挠腮地苦着脸,不知这个时候去见西蒙合不合适,但是如果什么也不说,这个晚上怕是要失眠了。
将军帐外站岗的两名士兵,眼见这少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转来转去,他们两人是西蒙的亲卫兵,自从那晚街上遇袭,就对这个年纪轻轻却魔力非凡的法师记忆深刻,加之菲尔德在莱顿庄往来多次,如今他站在这儿,两人自然认得他。
士兵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对伙伴略一点头就走进了帐子里,不多时,他就迅速走出来,向着仍旧打转的菲尔德走了过去。
菲尔德此时还在纠结,他回想起赛雷亚悄声跟他低语,道:“将军这个处罚有些过了,虽然乔治医师这样对你有些过分,但是他一向是如此治疗的,如今因为这关了禁闭,就连哥哥都皱起眉头……”
菲尔德心中郁闷,怎么这一整天所有的事情都离奇古怪的,稀里糊涂来到这里,意想不到地遇到西蒙的军队,莫名其妙地被乔治医师嫌恶,又好死不死遇到这辈子都不想见的侯爵,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西蒙将军这‘公平的裁决’会不会太不含蓄了一些?
正在这时,只听身边有人走了过来,对他说道:
“菲尔德阁下,将军请您进帐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