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刮卷,冷冽刺骨。
天幕低垂,铅灰暗沉。
马车内,严立行歪坐在软榻上,手中执起一旁小几上的暖酒小啜一口。
热流滑入腹内,因为暖意,他的脸颊微微发红。
车窗外又开始飘零起小雪,轻盈地打着旋儿,如羽毛般柔柔飘落,偶有雪花飞入窗内,顿时被车内的暖气席卷吞噬。
严立行的眸子凝向外面,因为这段日子连续下着雪,车道旁皑皑白雪积了厚厚一层。
雪面上,一串醒目的足迹蜿蜒而来,从那里一名少年欢快地跑来。
“大师兄,大师兄,快出来,下雪啦!”少年大声地叫喊着,粗噶地声音回荡在茫茫白雪中。
“呵呵,又是一年风雪之日,小风又要长一岁了。白雪纷纷何所似?撒盐空中差可拟……”还未说完,粗噶声音的主人便急抢着道:“未若柳絮因风起!”说罢,他们两人便一同大笑起来……
……
“小风……”嘴中喃喃吐出那个辗转在舌尖千万次的名字,又伴随着口中呵出的白雾顷刻消散。
或许是因为喝了几杯酒的缘故,他的眼眶发红,眼角隐隐湿润。
他又倒了一杯,一口酌尽,嘴角带笑,自言自语道:“小风,大师兄出来了这么长时间,你一定等急了吧!别急,大师兄,马上就赶回来。”说罢,他沉声向外吩咐:“速度再快一点!”
赶车的弟子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习武之人耳力极好,方才掌门师兄的话他当然听到了。掌门师兄对林师兄的死一直无法释怀,常常将自己关在放置着林师兄冰棺的密室中,一待就是几天。每次他出来的时候都已经酩酊大醉,常常嘴里说着胡话。
正在叹息着,前方一人一马疾驰而来,他立即停下马车。
里面严立行暴怒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我是叫你加快速度,是不是没长耳朵?”
“大……大师兄,是张师兄来了。”
严立行一把拉开车帘,张赤心疾速下马到他跟前,看了一眼赶车的弟子,
没有说话。赶车的弟子见此明白他们有重要的事商议,识趣的退到了一边。张赤心这才凑到严立行耳边悄声道:“掌门师兄,有消息了。”
严立行一怔,随即眼中光亮升起,“你是说……”
张赤心点点头,急忙道:“有韩应的消息了。”
韩应!
严立行捏紧了拳头,目中骤起迸发出无尽的憎恨:“快说……”
“下面的人查探到韩应的下落了,只是……”张赤心有些迟疑,严立行沉声道:“说!”张赤心见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小心翼翼道:“只是,根据消息,韩应藏身在临天堡一处密室内。”
严立行冷哼一声,咬牙切齿:“是程昱将他藏在临天堡?”
他捏紧拳头,指骨咯咯作响:“派人将韩应的藏身之处监视起来,不要放走他,但也不要打草惊蛇,另外,通知各派,请他们前去云州同乐酒楼,就说我严立行有重大事情要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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