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觉得头有点大。
毕竟现在县令为了迎接宣德侯夫人所作的所有铺张浪费,都不能算作是他贪污受贿的铁证,最多也只能说他虚报灾情,欺上瞒下,别说杀头了,就连免官的标准都达不到。
但现在他手上得用的只有孟陵和许都,其余的人都在侯夫人身边充当侍卫随从,也不能一个人掰成八个人用,这两个人一夜之间就能把这一群人都一一查一遍啊。
而且最近城中进来的人不多,一旦县令听到钦差已到的流言,把近几天进城的所有人的路引都排查一遍,大概很快就会疑心到自己头上。
他原本想的是能够立刻抓到贪污证据,连审问都不用,直接就把人下狱,再从富户手里敲出粮食来赈灾,其余的一应安顿工作自然也能井井有条。
但是现在看来,他好像也踢到铁板了啊。。。。。。
人证真的对簿公堂并不能算作铁证,只能算作旁证,除非是真的亲眼目睹杀人以及收受贿赂时就坐在旁边,能够指认双方并且数目与之后查出来的证据相符,否则都不能单纯以人证定罪。
毕竟官场上买通证词是最简单的事。
何况现在给他证词的人都是一些草寇,钦差大人不相信朝廷选任的县令,而因为流寇一面之词就罢免官员,传出去笑掉大牙不说,太子和易贤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大一个把柄。
江梨带着两只耳朵,坐在一边听了半天,终于理清楚事实,易北想通过陆鸠的消息直接拿到县令的把柄,好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举把人打懵。
但很明显,县令大人的警惕性还算比较高的,提早就把所有防范工作都做好了,易北没能抓住铁证。
”。。。。。。殿下。”
易北拧着眉头在梳理派系关系,江梨举起一只爪子,默默拉了拉易北衣角。
”平阳县里有没有口碑名声都不错的镖局?或者是查一下最近被外派的衙役名单。”
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易北并没有理会江梨,只觉得她大概是觉得渴了或者饿了,顺手倒了杯茶推过去,又指了指一边的小茶桌,忙里偷闲赏了江梨一句话。
”你的饭给你留了,在那边,饿就自己吃。”
江梨锲而不舍,又拉了拉易北衣角。
”今晚不会有什么变故,你吃完安心回去睡觉,听到什么响动也不用出来。”
就算是要转移赃款,也必须要有人运送,那人一定要是信得过的心腹,或是靠得住的武师,毕竟现在世道乱,万一在路上被人劫了,这事儿可没法报官的。
江梨加大力度,由拉变扯,狠狠拽了拽易北衣角。
易北被闹得有些烦,皱着眉头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江梨脑袋。
”乖,别闹。”
江梨:”。。。。。。”
谁特娘的闹了啊!
她有话要说啊!
”县主想说什么?”
孟陵实在是觉得有点看不下去,终于出声,帮江梨开了腔。
姑娘嘛,脸嫩,不好意思开口,能够理解。
江梨特别感激。
”殿下,最近世道乱,未必县令就敢把钱放心运出去,银庄肯定也不敢存,只要存了,查起来保单就是证据。”
易北只觉得江梨在说废话。
世道乱是肯定的,所以他才发愁啊,不知道县令身后直接站着的是哪一层的人,居然能够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出手帮他销赃款。
现在贸然出手,万一惊动京中,太子和易贤一旦发觉插手,他的处境就很艰难了。
毕竟天高皇帝远,两位兄长一旦起了杀心,光靠孟陵和许都,再添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江梨,肯定是要全军覆没的。
当然,一门心思想要给皇子殿下排忧解难的江小梨,并不知道易北内心真正的想法,见他不说话,还当他在认真考虑自己的提议。
”所以我在想,会不会账簿和赃款其实都还在城里,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藏?”
易北听到藏字,终于起了点兴趣,看向江梨。
”继续说。”
江梨得到鼓励,越发胆子壮。
”我看陈府老爷就和县令关系挺熟,而且陈老爷招待侯夫人,东西用的都是上好的,一个乡绅而已,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和好东西。。。。。。”
就好像一道光劈开迷雾,易北看着江梨,猛的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继而大喜,站起来重重拍了拍江梨肩膀。
”你说的对,应该去查一查陈府!”
许都顿时对江梨刮目相看。
原来这姑娘也不是真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