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联名上奏的压力下,不得不派出礼部前往东越,向新皇呈上贺礼,代表两国友好。
但于个人私交情感上,兰亭对年幼的兰天赐筹划营救南宫邺之事一直给予暗中支持。
四年后,十二岁的兰天赐亲领五千名暗卫潜入东越皇宫,成功将南宫邺从救出,在回程中,赐儿却突然失踪下落不明。
饮水思源,她对赐儿冒险没有阻拦,这世上总有一些责任和道义无法、亦不能撇开,但赐儿失踪的消息传来时,沈千染意识崩离、涣散,如同四处飘荡的游魂,痛苦、思念、不安、恐惧各种折磨远远超过前世被沈老夫人囚于后院的绝望。
至少,那五年囚禁的日子中,母子呼吸相闻,日夜相伴。
她无法呆在深宫中等待消息,那半年,在兰亭带着卫扬潜入东越腹地时,她带着二千名精锐的黄龙骑闯入了南皓国。
她始终有一个感觉,这世上,唯一能伤到赐儿的,只有南皓国的帝王凤南天。
沈千染拇指从他的发际开始用指腹轻轻按摩,至眉锋扫过,婉延至太阳穴位。每一寸都缓慢而力道适中。
她的赐儿也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在她的面前才会有孩童的一面,到了白天,看着自已儿子挺拨的身躯立于金銮殿的高台之上,不拘言笑冷冷俯视的神情,她感受到不是皇权,而是一种复杂的、混合着一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寂寞,源源不断的从身体里泄露出来。
她感到心疼,明明都是她和兰亭手心里疼大的孩子,可平儿和祉儿的笑容是那般明媚灿烂,如同泡在蜜罐中,可赐儿呢,身上总是鲜少见到阳光。
每每思及,心疼难当,眼前雾气弥漫,赐儿的脸瞬间变得模糊。
突然,毫无预兆,兰天赐的眉锋拧起,呼吸明显变得急促。
沈千染心一恸,顷刻敛却所有的情绪,迅速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锦盒,打开后,小心翼翼地拿出纤细的银针,当机立断刺在兰天赐的几道重穴上。
少顷,沈千染轻声低问,“赐儿,告诉娘亲,你看到了什么?”
“火……好大的火……。”赐儿声线低而焦灼,拳头握起,身体猛地绷紧。
沈千染尽量用平静委婉的声音,“在哪里看到火?”
“好象是……。窖里。”兰天赐呼吸愈发急促,羽睫轻颤,眼皮下,眼睛左右滚动,显得非常痛苦,“还有一个玉人,她在求救,可赐儿救不了她……。”
“玉人,她是谁?”沈千染冷静地又刺进一根银针,轻轻捻了一下,“赐儿,别担心,娘亲在,你告诉娘亲,你看到玉人是谁?”
兰天赐稍稍平静半分,但眉锋不见丝毫松懈,似是在极力思索,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悲戚地唤了一声:“阿惜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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