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
我无力地靠在床头,红肿着眼睛问他,“阿东,你还爱我么?”他还是沉默着。“这几年我做了很多选择题,在法国和你之间,我选了法国。在连千和你之间,我谁也没有选。在孩子和你之间,我选择了孩子,”他眼神开始波动,我苦笑,“当然……你的孩子。在向你隐藏秘密和坦诚相见时,我又选择了前者。我也陷在年少的美好梦境里不能自拔,你还张狂的时候我就爱你,我为你断了手也不想你愧疚,我以为我保留秘密可以让我们继续泡影一样走下去,我以为你真的爱过林周,不忍心扔下她和一个抛弃你六年的我在一起,我错了,我都错了,”我看着他朝我走过来,我的鼻子一酸,把想说的话说完,“你要我认错,我就认错,我做的最大的错是,我他妈在高二就爱上了你,从来没停止过……唔……”
一个让我脸红耳赤喘不上气心脏可以骤停的长达一个世纪的吻。
“你还学会骂人了?”他眼睛有些红,欲言又止。
“我忽然想起一首诗,”我还怔在原地,似脱口而出,也像喃喃道,“‘很多年前/我梦见一只老虎在我身后/我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我知道它也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仍然不敢回头’。”
他身影蓦地一震,双拳攥得紧紧,又把我拽回怀里,不知是因为肺炎还是他的力气太大,我的肋骨一阵生疼,疼得我把以前那些回忆一幕幕揪出来,哭得汹涌之时,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秦葡献,你跑了两次了,每次都带着我的儿子走,如果这次不是有我在,你会不会有要几年以后哭着对我说你把它弄丢了?你可想好,这次是你自己回来的,以后,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
“……葡萄,有我在,你不需要回头。”耳边传来他最后的低语,我终于抬起双手,用力地环住了他的身躯。“阿东,我是不是做错了很多选择题?是不是我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我从没想过为什么我选的路都这么艰难,如果可以的话,以后那些选择,你……”
“我来做,我来做。你记住,这世界上是有人可以一辈子给你依靠的,以后的路,跟着我走,再也不要自己做选择题,再也不要摸着黑走路,懂了么?”他接过我的话,语气淡淡,像当年在学校黑暗的走廊里牵着我时淡淡的话语,他说不要我摸着黑走路,我明白他是要我懂,就像在黑暗里,我只能被他牵着,才能走下去。
我站在门口,看见里面的小家伙被余东信的母亲逗得咯咯作笑,一时脚下竟迈不开半步,两天前我才刚刚病愈出院,那时不是说他发烧了?应该好了吧?
余母看见我,没有说什么,轻咳了两声,我才回过神来,“阿姨好。”我已经答应了他,不再回头,权当我自私,不再去想我母亲与他家的恩恩怨怨,从今以后我只跟着他走,我不想他难做。
她怀里的小家伙瞪着骨碌碌的大眼睛看我,我鼻尖一阵酸涩,挤出了一个很僵硬的笑容给他。“先吃饭吧。”余母对着我身后的余东信说。
他手掌覆住我的后背,一阵暖意传来,他略略弯腰,“别紧张,像个要考试的小学生一样。”他声音小得很,说完了还低低的笑。
我羞恼地回了他一眼,背后却被他推到了餐桌附近。
余家吃饭不说话,是我以前听说过的,不单单是有规矩,而是绝对的有规矩。席间余母给余东信夹过几次菜,所有人也都一言不发,余东信抬眼看过我几次,我却味同嚼蜡,一心只想着那刚被抱进屋去喂奶的孩子。
因为吃饭时的安静,我本来都有些困顿了,心下却忽然大叫一声不好,胃中呕意窜上来,我皱了皱眉,本想强压下去,下一秒却不自觉的捂着嘴跑到了洗手间里。
一阵天昏地暗后,我漱了口,坐在马桶上,双手紧紧的捂着脸,胃中还是一阵阵抽搐。脑海中闪过最后离开时余父余母诧异的面孔,以及他们眼中那一丁点的厌恶。
这家门,还真是难进啊。
我走到餐厅附近,就听到余东信的声音传来,“……对,从怀孕五六个月就开始了,问过医生,又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心里有点压抑,好好调养就没事了。”
“这孩子也真够受罪的,连着小半年都没好好吃过几顿饭吧?”余父叹道,我躲在角落看见余东信的眉头紧皱着,“哎,你啊,也心疼心疼儿子,这姑娘生病,你儿子能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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