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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又夹了一筷子:“食不言寝不语。”
黎原:“……让你夸我一句就这么难吗?!”居然还会用成语,他应该夸他博闻强识吗?
安德烈轻轻地点了点头。
黎原:……
吃了一个瘪,黎原继续吃着饭,可是不知道怎么,他总是想说点什么扳回一局。拙计之下,他开口了:“那个,我今天取了你的钱,买了菜,还交了物管费。”
安德烈点点头,优雅地又剥了一个虾:“哦,随便花。以后所有的花销从那张卡里取。”
“你不说食不言寝不语吗?”
“……”
非要扳回一局的结果就是,饭桌上一片死寂,不论黎原再说什么,安德烈都不再接茬,要么优雅地咀嚼着食物,要么用幽深的眼神看着黎原。他觉得自己都快憋到内伤了。一个人还好,两个人面对面吃饭,他实在是管不住自己那张嘴想说点什么啊!!
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吃完饭,黎原自觉地将碗和盘子收好,却被安德烈拦住了:“怎么了?”
“我来。”安德烈点点头,将黎原手中的碗接过。
黎原愣了愣,等到反应过来,安德烈已经打开水龙头洗上了。
仍然是那件黑色的长袍,此刻的袖子被卷了起来,露出了苍白的肩膀。银色的长发披散在长袍之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如此气质冷绝的洋鬼子,此刻却在认认真真地洗碗……黎原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今天的事情无论怎么想还是很奇怪,但黎原突然又觉得,就这么奇怪下去也不错。诡异的镜子破裂,五个月后的死亡,死神……这些超时空的事情,他骨子里还是觉得不相信。
但其实都无所谓。至少,终于有人陪着他了。
凑到安德烈身边,黎原看着他完美的侧脸,感觉自己有点感动。摸摸鼻子,他主动搭讪:“那个,我帮你擦桌子吧……”
安德烈一边将一个洗好的碗放到一边,一边头也不抬地淡淡道:“你作业做完了吗?”
“……”
“明天就开学了吧?”
“……”
“想被班主任虐吗?”
“……我,知,道,了!”黎原抢过安德烈手中的筷子,往碗柜里恶狠狠地一拍,咬牙切齿地转身,“我谢谢你了!”
所以说感动什么的,果然是错觉!
黎原走后,安德烈看着少年气鼓鼓的背影,牵起了一丝笑容,却因为长期面瘫而不习惯,最终只是牵了牵嘴角。
***
寝室里。
黎原一手拿着政治课本,一手正在厚厚的习题册上胡扯着,不时誊抄一两句原句——他已经将这个状态保持三个小时了。
基佬紫的壳子,厚厚的可以砸人的本子,粗糙到让人觉得一摸就一手灰的纸张——黎原真想把这本惊艳了无数青年学子时光和岁月的《10+6》给撕了。这么多年过去,连当年的《5+3》都进化到了《10+6》,连曲一线都进化到了曲五线,唯独狂刷教辅的□□传统还是一如往昔,也是挺不容易的。
飞速地又写下一句:“世界具有物质性。”黎原听到门打开的消息。一偏头,就看见安德烈拿着一杯菊花茶,怀中还夹着自己的笔记本,如若无人之境地进来了。
“你不觉得贵族都有进门之前先敲门的习惯吗?”黎原一边继续鬼扯,一边没好气的说着。
“晚饭钱和物管费是我出的。”安德烈只是简单地回答道,走到黎原旁边,将手中的水杯放下,同时抽走了那本基*佬紫:“休息一下。”
黎原一愣,冲过去想要抢书:“谢谢,可是我作业还没做完啊!!”开玩笑,明天就开学了。别的作业他都敢拖延,可老王头的他是万万不敢有任何闪失。
想到之前就因为早上起晚了,结果被骂半个学期,每次有人迟到就被当众捎带上教训的经历,黎原脸都绿了。
安德烈将基*佬紫举高,不让黎原拿到。他本来就高,加之虽然穿着臃肿的长袍,行动却是出奇的灵活,黎原蹦蹦跳跳了半天,愣是连基*佬紫的边都没有碰到:“休息。”安德烈沉下声音,一字一顿,语气里面带着威胁。
黎原气鼓鼓地看着安德烈。
安德烈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黎原泄了气,坐了下来:“好吧。”别人确实是为他好,他还是知道好歹的。
安德烈看了看桌上的闹钟,朝屋外走去:“去客厅,看半个小时的电视,之后再做一个小时睡觉。又不是世界末日,质量最重要。”
“那你抱着我的笔电干嘛?你又没有密码。”黎原跑出去,一边打开具有浓厚上个世*纪风格的旧电视,一边无语地看着安德烈将基*佬紫和自己的破上网本整齐地叠在一起,放在自己够不着的地方。
“上网会上瘾。”安德烈在沙发的另一端坐好,认真地看着不停闪花的电视屏幕,一本正经地回答。
“……看电视还不是。”黎原唾弃道。
安德烈伸出右手指尖,对着电视机的房间虚点了一下。顿时,刚才糟糕到几乎无法入眼的画质一下子就变成了超高清,简直要闪瞎人的眼:“你确定?”
电视上,一个义勇战士在空中旋转一百八十度,身上放射出无数的光波。“啪啪啪”,无数鬼子呈体操队形应声倒地。
黎原:“……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