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全力!”曲镜显而易见地暴走了。
曦和只得沉默。
曲镜望着她,有些颓然:“你明知道我瞧上了你,竟然还在这里埋汰我,也忒没心肝了。”
“只是,我如今……”
“不必多言,我晓得你对我无意。”曲镜掀了眼皮地望着她,“不过,眼下无意不代表将来永远都无意,我曲镜是什么人,这世上,还有我做不到的事儿么?”
曦和觉得此人忒自负。
“我既然说了要把你弄到手,那就做好了被你拒绝的准备,没关系,这只是第一回。本君头一次被一个女人拒绝,这滋味倒也新鲜,够我回味一段时日了。”曲镜斜眼望着她,“不过你可别当我怂,我追你,那是我的事,你要拒绝我,那是你的事,咱们互不干涉,就看谁先改变主意,谁就输了。你要不要跟这个庄?”
曦和笑了一下:“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说的我都赞同,我此番来就是想跟你将此事捋顺了,以免你心里有疙瘩。”她看着他,眼中有着赞赏,“曲镜,你能坐到今日这个位置,不是没有道理的。”
“还用你说。我比你那个徒儿可是强多了。”曲镜翻了个白眼,那张阴柔的脸上因坦荡的笑意而变得俊美,“第一回追女人,当然要玩一票大的,除了你,别人可入不了本君的眼。”
“你这个性情,我很是喜欢。夫妻你就别想了,做朋友倒是不错。”她举起酒杯,笑道,“跟我喝一杯。”
曲镜大笑,拿着酒壶跟她清脆地碰了一下:“那就先做朋友,从朋友再发展,我的机会大得很呢。”
曦和无奈地笑了笑,将杯中酒饮尽。
“说起来……”曲镜又忽地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若是我把你弄到手了,咱们两界铁定是打不起来的。待那个时候肯定要联姻,我那个妹妹对广胤那毛头小子朝思暮想死心塌地的,万一她嫁给了广胤,那这辈分岂不是乱了?”
曦和道:“你都想到哪儿去了。”她不打算将自己与广胤的事情告诉他,但并不意味着她乐意给广胤撮合旁的女子,“广胤那个脾性,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你妹妹若是嫁过去,可没得好日子过。”
曲镜笑起来:“也对,就广胤那毛头小子,在这风月场上,还得多练个千把年呢。”
此时,远在天宫批阅奏章的广胤忽然甚没形象地打了个喷嚏,手里的青玉雕花狼毫落在桌案上,朱红的墨点子散了一大片。
与曲镜聊了一个上午,后者留她下来用午膳,看着盛情难却她也就应了。曲镜为人洒脱,虽然不要求她现在便给他答复,但一定坚持她要收着那封信,否则便是践踏他的心意,至此她亦不好再拒绝,便将那信自己收了起来。席间,她曾试图暗示曲镜有关战场上的打算,后者每每顾左右而言他,她心知凭现在的交情还不足以动摇其心中对权力的考量,便自始至终不曾挑明,也算是维护二人之间难得的气氛,免得闹得不欢而散。
曦和回到天宫后,广胤并未询问她去见曲镜所为何事,只照旧吃饭睡觉批折子,期间弈樵来过几趟,都是住在广澜宫里的,加上广晨宫中的人口风甚紧,因此他们二人住在一块儿的事暂时尚未被他发现,否则又免不了一阵腥风血雨。
妖界与天界难得太平一段日子,曦和自然不会自以为曲镜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想来是上回弄得两败俱伤,想要好好调整兵马布阵恢复元气再打上来。因而广胤便更有了借口留在二十八天,下面的琐事已全权交给了广澜与青篱,弄得他二弟叫苦连天,直抱怨他大哥有了媳妇便不要弟弟,但也不敢当着曦和的面说什么,广胤有任何交代给他做的事,皆是嘴上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做了。天帝见自己的二儿子难得这么懂事,连日里心情好了许多,乐呵呵分了一些公事给他做,弄得广澜回回见到广胤都要甩他几把眼刀。
这一日弈樵又上天来,因着他已是广晨宫的熟客,下人们并未通报,则让他一不小心瞧见花园里曦和正翻着话本子,广胤在一边摆了张长案,正持着一支雕花狼毫描着她的丹青。好在二人及时发现了他的到来,还未等弈樵来得及大放厥词,曦和便站起身来理了理裙子,给他许了个差使:“你来的正好,我恰巧有件事要寻你去做。”彼时弈樵正将八八的牵绳随手在一棵树上绑了,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含含糊糊地问“何事”,她便绕过躺椅行去,“随我去一趟碧虞山。”
“碧虞山?”弈樵愣了愣,见曦和已然往宫殿的方向走去,跟着她走了两步,又回来将八八的绳子解开,牵着它快步跟上去,“你找榭陵居?”
广胤见那二人不打一声招呼便走,无奈地笑了笑,让宜曲将未作完的丹青收起来,自己也跟过去,一面同弈樵解释司命前段时日提起的有关上官晓竹之事,一面帮曦和收拾行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