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的肩膀,嬉皮笑脸地瞄了一眼苏淼,端着空餐盘扬长而去。
“那人谁啊?”苏淼觉得有点眼熟,皱着眉头一想,不正是军训时看到的那个阳台猢狲吗!
“军训时候的室友,人不坏,就是有点傻,”程驰垂下眼,“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苏淼没放在心上,她和程驰走得近,小学初中都有无聊的同学瞎起哄,早习惯了。
“嗯,”她捞起一块卷心菜沥了沥油,“今晚上你家还是我家?”
“……”
“要不还是我家吧?顺便吃个晚饭,省得我提上来。”
“嗯。”程驰低着头,搞科研一样专心致志地从辣椒里找鸡骨头。
“洗完澡早点来。”苏淼不疑有他。
“……”程驰手一抖,饭勺“镗”一下敲在餐盘上:“我吃完了。”
“今天的辣子鸡很辣吗?”苏淼凑近了看看他的脸,“不能吃辣就别吃嘛,脸都辣红了。”
***
中午的教室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住宿生大多回宿舍午休去了。
苏淼回到座位上,发现课桌歪了,同桌阮娟的几本书掉在地上。
八成又是那些男生满腔荷尔蒙无处发泄在教室里打闹。
苏淼在心里骂一声傻逼,弯腰把同桌的书和笔记本捡起来。
就在她拎起化学课本书脊的时候,里面突然飘出一张纸,悠悠地落在地上。
苏淼捡起来一看,白卡纸上赫然画着一个男生的侧脸。
阮娟似乎学过素描,寥寥数笔,画上的男生形神兼备,一眼就能看出是谢沐文。
苏淼吓了一跳,赶紧把画夹回课本里,放在同桌的书桌上,定了定神,开始做上午几门课的作业。
下午第一堂是苏淼最怵的化学课。
她一吃完饭就容易犯困,何况大清早起来跑步,不知不觉中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耷拉。
化学老师田胜利背过身写板书,写着写着听到背后传来鼾声,虽然只有一声,音量也不大,他还是气得捏断了手里的粉笔。
一个反应式写到一半,田胜利出其不意地转身,犀利的目光穿透老花镜片扫射众人,手里的粉笔头蓄势待发:“谁?”
苏淼瞬间清醒,心脏狂跳起来。
右后方传来又一声悠扬的鼾声,尾音像小钩子一样上扬。
有个男生绷不住笑出声来,嘴还没来得及合拢,额头正中挨了一粉笔头。
这一下快狠准,根本躲不开。
田胜利见那女生仍然趴在桌上睡得酣畅,厉声骂道:“还睡!旁边的同学推醒她!”
女生抬起头,皱着眉头打了个呵欠。
“站起来!你叫什么名字?”田胜利遥遥地指着她鼻尖。
女生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徐冉。”
田胜利像一挂鞭炮突然掉进水里,哑掉了,足足过了五秒钟才想到找补,语气软了不少:“晚上不要用功到太晚,影响白天听课。”
“嗯,知道了。”徐冉不耐烦地应了一声,自说自话地坐下来,趴在桌上继续睡。
苏淼一手托着脸,像其他同学一样看好戏,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弯起嘴角。
田胜利的视线不巧正好扫到她,一下子怒不可遏:“苏淼,站起来!你笑什么?考十七分很光彩?亏你笑得出来!不知羞耻!站到后面去。”
苏淼咬了咬嘴唇,拿起桌上的课本和笔记本,一言不发地走到教室后面,在那里站了一节课。
第十章
这天晚上程驰下楼来。
和苏家人一起吃过絮絮叨叨、热热闹闹的晚饭,程驰跟着苏淼进房间。
走到房门口,他踟蹰了一下。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已经记不清了,大约是预备班或者初一吧,以为自己已经长大的年纪,不好意思再进女生房间了。
两家的房子都是零三室,户型完全一样,苏淼的房间在他卧室正下方,十五六个平米,形状完全相同,布局也差不多,五尺床两面靠墙,窗前是书桌,旁边一个小书柜。
苏淼的房间很干净,没有太多鸡零狗碎的东西。
只床上一个半人高的史努比公仔,还是那年生病出院的时候自己送给她的。
从外观上看,这屋子和他自己的也没多大不同。
不过程驰还是觉得有股少女气息扑面而来。
不知是洗衣液还是沐浴露,似乎又都不像,每次靠近苏淼的时候都能隐隐约约闻到,现在他好像突然跳进了这种气味的海洋里。
程驰忐忑不安,眼睛不敢乱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