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鸢垂下眸子,想到了绛竹的死。记忆回到文意约她去茶馆的那个下午。
那天下午,文意同凤鸢说了一件事,凤鸢回去后还神思不宁了一段时日。
“前段日子,庄子里送来了一个女人,余管事不让那女人出门,亦不让人靠近那人住的屋子,平日就一个聋哑的婆子给她送个饭。我想着什么女人这么神秘,便过去瞧瞧。我是余管事的二房,庄子里的人自然不敢拦着我去看人,你可知那女人是谁?”
凤鸢注视着文意,示意她继续说。
文意神色莫名。
“是香姨娘。”文意道:“说是害了病,不适合在府里待着,便送到余管事管的庄子上了。”
凤鸢眸光微闪。绛竹的死说是撞破了石英勒索香姨娘的事儿,引得石英杀人灭口,但凤鸢总觉得哪儿有疑虑,可一切仿佛蒙上了一层纱,凤鸢无法看透。现在前脚绛竹死,后脚香姨娘送到了庄子上……
“你道绛竹是怎么死的,她不是因撞破石英勒索香姨娘的事儿被害死的!石英当时在替裴久琼传话给香姨娘,说要断掉这段不伦的关系。绛竹误闯进来,三少爷怕她听到石英和香姨娘两人说话的内容,才命石英将绛竹灭口的。”文意气息有些不稳。
文意笑的讽刺:“香姨娘肤白貌美,丰.乳.肥.臀,哪个少年不喜爱呢。三少爷没忍住,勾引了庶母通奸,玩够了之后舍弃了她。”
凤鸢抬眸。
“别这么看着我,我的话并未作假。香姨娘亲口跟我说的。”文意说道。文意忆起那一日,她推门而入,看到的香姨娘是如同活死人一般的。她无半点情绪波动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任谁看到她现在的模样,都无法想象以往的她是多么娇艳动人。
香姨娘以前有再多荣华富贵又如何,她既然被送到了庄子上,关在这儿,她已经废了。
“你得罪了谁?”香仪入府,顺风顺水了这么久,突然被发配到庄子上。文意猜测,说不定是香姨娘恃宠而骄,触怒了二奶奶,奶奶忍不下去便对她下手了。
文意本以为香仪不会开口理会她的。
香姨娘开口了:“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这条路我早已经料到了,当我爱上他的时候,就注定了我不得好死。”香姨娘沙哑着声音,语气阴郁。
香姨娘面前闪过裴久琼决意要和她断了的冷漠模样。香姨娘知道裴久琼不是个良人,可是情之一字,谁能说清道明。二奶奶此次毫无缘由的将她送到庄子上,定是知晓了裴久琼和她的事儿,二奶奶不会放过她的。
裴久琼放任她被送到庄子上,且不露面,他的态度再明显不过。她亦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她既然是因‘疾’而移居庄子里头修养,那她这场病注定是致死的。这几日,她的手脚渐渐没有了知觉,嗓子渐渐变哑,现在说话就已经很吃力了,也许过段时间,她这‘病’就蔓延到骨髓了。
“凤鸢,香姨娘院子里种着红豆的花盆底下埋着一个长匣,里面放的是三少爷给香姨娘的帕子,写的都是三少爷对香姨娘诉情的诗句。”这事儿是香姨娘自己同文意说的,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将这事儿说出来做什么。香姨娘是希望文意将裴久琼私通庶母的事儿传出去吗?不吧?她爱上了裴久琼,她盼他日后前途无量的,裴久琼怎么能被这样的恶名毁了一切呢。可她偶尔还是不甘的,明明是裴久琼先招惹上她的,说好的哪怕天地不容,也誓死不负呢。这些诺言好听,但是怎么会这么轻飘。香姨娘又有些不想自己独自沉沦在地狱里了,若是裴久琼能身败名裂就好了。
香姨娘两种截然相反的想法折磨的她头疼,她自己做不了决断,就让文意来做吧。此事端文意有没有胆子外传了。
“前日香姨娘被抬出去埋了,这秘密大概会永远的封存了。这事儿你听听过,就算了。香姨娘她也苦命,我们都一样命苦。”文意又联想到自己被下了绝子药,悲从中来。
凤鸢不在意三少爷是否和香姨娘通奸。她在意的是绛竹的死,是三少爷下的命令。
石英好歹也打了三十大板,被赶到了庄子上,虽不足以解恨,但总算也是受到了一些惩罚。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绛竹的死背后主谋是裴久琼。裴久琼是少爷,他根本不用为一个奴婢的死承担任何罪责,也许他根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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