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尔又急又快地说:“将军,小心中国外籍军团!他们比你所了解的还要强悍十倍,甚至百倍!他们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最强悍的军队,你明白吗?小心他们!如果不能掌握制空权,绝对不要跟他们硬碰!”
萨朗少将的声音终于严肃了起来:“我的美洲豹,出了什么事?马上向我报告!”
轰!
一发枪榴弹落在门口,飞溅的弹片削倒了一名参谋,惨叫声撕心裂肺。丹格拉尔浑如不觉,他嘶声说:“第25装甲旅在穿越春莲地区的山地丛林后兵分两路,主力由我率领直扑杜尚农场,正面进清化进逼,另一路在莫雷尔的指挥下向大良战略村悄然逼近,作为奇兵准备侧击可能南下支援的越军……然后我们在杜尚农场遭遇了中国外籍军团,爆发激战……他们只有一个营,不到三十辆坦克,然而在短短几个小时的激战中,我这路人八十多辆坦克就全完了!战果仅仅是摧毁了他们几辆装甲车和卡车,击毁了几辆坦克的履带!”
萨朗少将倒抽一口凉气:“你说的都是真的?”
哒哒哒哒————
一片弹雨灌了进来,又有两名警卫员中弹倒地,敌军已经逼得很近了。丹格拉尔争分夺秒的说:“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小心他们的坦克,他们的坦克威力远远超过了在欧洲战场出现过的任何一种坦克!还要小心他们的轰炸机,他们大量装备了蚊式战斗轰炸机,投弹极为精确,火力凶猛……”
一枚防御型手榴弹飞了进来,咝咝冒烟,丹格拉尔已经看到死神在向自己招手了。在最后时刻,他嘶声大叫:“总之,如果不能夺取制空权,就千万不要跟中国外籍军团正面硬碰,我们打不过他们————”
两名警卫员飞扑过去,压在那枚手榴弹上面。轰的一声,手榴弹爆炸,两个人都给炸得离地飞起,一个断成两截,一个四肢尽断,当场就不行了。丹格拉尔也被冲击波撞中,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丹格拉尔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手术台上了。那两名忠诚的警卫员救了他的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帮上校挡住了绝大多数爆炸冲击波和弹片,上校逃过一劫,只是体内又多了几块弹片而已。现在军医正在给他做手术,帮他将弹片取出来,否则的话,他恐怕很难活下去的。迷迷糊糊中,他看到前后左右都是手术台,上面躺着的都是法军的伤员,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军医正在给伤员做着手术。显然,战斗已经结束了,法军大败亏输,死伤惨重,送下来的伤兵都快把人家的野战医院给塞爆炸了。
看到这些白大褂,丹格拉尔上校打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对方并不是像日军那么凶残嗜血,懂得救治受伤的敌军官兵就意味着这是一支文明之师,虽然战败了,但他和他的部下的性命还是保得住的。
上校这口气松得早了一点,他没有发现,很多军医都笨手笨脚的,低级错误层出不穷,一边忙活一边小声讨论:
“这货大腿骨头缝里打进了一块弹片,咋整?”
“把骨头撬开将弹片取出来呗,还能怎么样?”
“万一把人给弄残了怎么办?”
“你先学会怎么取出弹片、缝合伤口再来考虑怎样治好人好不好?”
“我的麻醉针呢?谁把我的麻醉针给拿走了?”
“伤员正在大出血,赶紧把血浆拿过来啊!”
“没血浆啦,没血浆啦!”
“那可怎么办,会死人的啊!”
“赶紧去血库拿啊!”
“我……我貌似一不小心弄破了伤员的大动脉,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愿上帝保佑他!”
……
好吧,这帮家伙当中就没几个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大多数都是上完速成班然后就到战场上来练手的。薛剑强再怎么大胆也不敢拿自家的伤员给他们练手,于是法军的伤员就倒了大霉……这帮家伙实在太激动,太兴奋了,低级错误层出不穷,诸如动手术前忘了打麻醉针,或者麻醉针剂量不够伤员在动手术的时候突然醒过来这类事情不断上演,整个野战医院充斥着法军的鬼哭狼嚎。有个法军伤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叫:“你们还是干脆给了我一枪吧!”
就在他面前,一名明显紧张得手忙脚乱的军医正拿着锯子,在这个倒霉蛋的受伤的腿上比划着,不断征求周围军医的意见,是锯小腿还是锯大腿,丝毫没有察觉他正在用锯子比划的那条腿只是受了轻伤,另一条被迫击炮炸得稀烂的腿还在汩汩流血……
菜鸟要变成老军医,总得付出点代价,而这笔学费,只能由法国人帮忙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