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克成说:“他自有办法,等苏菲脱离危险了自然会赶过来跟你们会合……不该问的不要问,执行命令!”
江涛只好说:“是!”关闭电台,通过对讲机呼叫所有队员让他们赶紧过来集合,然后再度回头,恨恨的瞪着那些横七竖八的日军特工的尸体,咬了咬牙,带着他们直奔延安。虽说全歼了日军一支特工队,顺便击落了好几架敌机,但是薛剑强和苏菲下落不明,自家也死伤了四十多名战士,特务连把日军特工队都恨到骨子里了,面对胜利,他们根本就高兴不起来。
特务连只是高兴不起来,日军却是欲哭无泪了。
一架身上弹痕累累的“飞龙”式轰炸机跌跌撞撞的在太原机场降落,机组人员踉踉跄跄的走了下来,有几个还挂了彩,浑身是血。他们仿佛没了魂,对围上来七嘴八舌问这问那的地勤人员不理不睬,径直往飞行员宿舍走去。地勤人员有些惊愕,这可不像打了胜仗的样子哦!正自猜疑,又有数架飞机陆续返回、降落,这些飞机无一例外,都是弹痕累累,首先降落的是另一架飞龙轰炸机,舱门打开后机组成员七手八脚从上面抬下一具尸体,这是投弹手,一发高射机枪子弹穿透机身击中他的右臂,将他的右臂生生打碎了,这样的伤势,就轰炸机上那简陋到极点的医疗设备根本就无法救治,就连给他止血都做不到,在半路上这个倒霉蛋就停止了呼吸。这时,吉本贞一匆匆赶到,看到这样的场面,心里一沉,迎上去拦住轰炸机机组,沉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他飞机呢?其他飞机哪去了?”
飞行员沉默地与他对视。半晌,一位少佐嘎声问:“阁下,为什么?”
那声音嘶哑中透着愤怒,让吉本贞一莫名其妙:“什么为什么?”
少佐嘶声叫:“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支那军拥有如此强大的防空火力?为什么!”说到这里,他的情绪有点儿失控了,挥舞着手臂怒吼:“根据阁下提供的情报,那支支那军队只有轻型装备,我军可以很轻松的将他们歼灭,但是……当我们发动攻击的时候迎接我们的却是数挺高射机枪和一百多挺轻机枪组成的弹幕,还有十几具那种射出的炮弹可以追着我们的飞机攻击的古怪武器!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些?为什么!?”同伴们见他快失控了,慌忙上前箍住他双臂往宿舍拖,少佐奋力挣扎着,咆哮:“四架运输机,四架轰炸机!整整八架飞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击落了!还有那么多跳伞的勇士,他们还在空中,稠密的子弹就扫了过来,将他们连同降落伞一起打成碎片!寿男君的部队还没有落到地面就死伤了一大半啊,阁下,为什么你的情报会有这么致命的漏洞?为什么!!!”
吉本贞一如遭雷击,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终于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在他的认知里一直把高射炮当成最强有力的防空武器,很显然,一个步兵连是不可能拥有高射炮这种大杀器的,而他的情报人员以此为依据,作出了特务连没有防空火力的判断……他们完全忘记了八路军和新四军还有一种更加致命的防空武器。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根本就没有人见过这种防空武器,自然不知道特务连到底有没有带这种大杀器,所以行动一开始,益子杀入队就被人狠狠的打了一闷棍!
这一闷棍直接把日军给打蒙了!
五架运输机,四架轰炸机,两百多名特工!
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小刀,在狠命地剜着吉本贞一的心。这次他真的是亏大了,血本无归啊,这次损失的技术装备和精英都抵得过打一次战役了,他嘴唇微微哆嗦着,发出一声咆哮:“把那些提供情报的支那人通通给我做了!”
这一闷棍把吉本桑给打蒙了,甚至打得他丧失了理智,吼出了干掉向皇军提供错误情报的家伙的命令。而日军情报机关同样也被这惨重之极的损失给激怒了,纷纷行动起来,很快就有大批向日本提供情报的汉奸莫名其妙地丢掉了性命,很多人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尽心尽力的替太君工作,太君却奖励他们花生米!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在干什么?
正坐在救护车上。
苏菲就躺在担架上,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两名小护士七手八脚的给她输液打止痛针,同时大声跟她说话,那声音好像是从星球的另一面传过来似的,那样的遥远、模糊,她一脸茫然,只是本能的抓住薛剑强的衣袖。薛剑强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轻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