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范雍还是有功劳的,但他心中很紧张。功劳有之,过失更大,特别是郑朗前来,自己怀中还有郑朗那份警告的奏折,可自己听都没有听,甚至都未向李士彬说。
朝廷又让郑朗兼任安抚使之职,这个职位是自己的职位,等于从自己手中抢走了兵权,说明朝廷对自己十分不满。
但想到李士彬,他眼睛一亮,反正李士彬父子全没,将责任往他身上推就是了。
范雍在想李士彬,丑陋的卢守勤在想计用章与李康伯,抢先发了一道诏书,告发通判计用章与都监李康伯在大敌当前时拒绝执行命令,再诬蔑延州城中唯一的亮点计用章在被围之初曾有弃延州退保鄜州的建议。
一场场丑剧即将上演,郑朗来了鄜州。
这一行赶得急,赶过潼关,没有去京兆府,直接渡过渭水,直奔同州。
让夏竦扑了个空。
举朝上下,此时对郑朗最感谢的是夏竦,夏竦让杨偕气昏了,看到杨偕的奏折后,两手直哆嗦。咱好歹也是一个正牌进士出身,还做过皇上的讲读,华夏几千年的历史,出过多少李靖霍去病?
可是他人单力薄,上的奏折不起作用。
整个朝中,只有郑朗替他说了公道话。得知消息后,夏竦怀中抱着几个小妹妹,高兴地说:“行知何回报如此之快也?”
回报什么?
当年没有他的提议,郑朗也不会少半根头发,郑朗仅是就事论事罢了。闻听郑朗来到西北,夏竦立即丢下府上的几十个美妹,骑马迎向潼关,人还没有到潼关呢,就听到郑朗渡过渭水。
夏竦只好无奈回去。
从鄜州到东京城就算抄了近路,也要一千两百里路,郑朗仅用了四天时间,就到达了。
下了战马,文彦博直揉屁股,骑马未骑习惯,屁股都磨破了,两胯之间起了血痕,不好意思摸,抗议道:“行知,今天要在鄜州休息。”
“宽夫兄,听你之命。”
郑朗是来办事的,给烈士讨还一个公道,弘扬正气。所以很低调,知道赵祯宠爱自己,文彦博心中有些失衡,文彦博的人格他最是清楚不过,能不得罪最好不得罪,于是一路之上,两人偶尔交流一下书法与学问。
郑朗给文彦博足够的尊重,文彦博不好再说什么。
其实不为国事,郑朗脾气很温润,不但对文彦博,对所有将士也是平易近人,甚至同吃同住。
在郑朗凝聚下,三百来人的队伍很和谐。
鄜州知州张宗诲迎了出来,他是故相张齐贤的第二子,郑朗与文彦博也没敢怠慢。
事实这次张宗诲表现突出,当时鄜州兵力空虚,刘平全军覆没,人心惶恐不安,张宗诲迅速安定了人心。
元昊没有进攻鄜州,但鄜州出现乱象,元昊也不介意从三川口直扑鄜州,再创辉煌。
郑朗问道:“张知州,黄德和呢?”
这小子逃跑后,为了轻装逃跑,没有带任何辎重粮草,逃到甘泉后,为了供给与吃喝,洗掠百姓。但甘泉只是一个县,害怕之下,再次逃到鄜州。张宗诲说了一句:“军夺将懼而无所归,乱也。”
不收留,马上这支军队就成了土匪,元昊军队未南下,自己境内就让这支军队弄乱了。
实际上当时鄜州兵力空虚,纳了这支部队,增加了鄜州的实力。这才是张宗诲最看重的。
张宗诲答道:“上午时分,他率领军队前去延州。”
黄德和不属于张宗诲统辖,延州此时兵力又空虚,黄德和要回延州,张宗诲不能挽留。
郑朗急切地问道:“走了多久?”
“大约有两个时辰。”
郑朗合计了路程,从延州到鄜州近三百里路,黄德和所率领的军队是马步军混合编制,马军少,步兵多,走了近四个小时,纵然再快,也不过五六十里路。
扭回头,对杨文广说道:“杨指挥使,你拿着我的圣旨,率部下将黄德和与他的部下追回来,让他们立即返回鄜州。”
小子,你闯下了这场大祸,还想逃!
“喏。”
杨文广带着手下离开。
张宗诲尴尬地笑了一笑,郑朗隐晦地说道:“大敌当前,敌众我寡,不得不权宜。”
“安抚使,进城吧,”张宗诲感谢地瞟了一眼郑朗,伸手说道。
一路上张宗海与郑朗、文彦博做了一些交谈,很客气,张宗诲家世好,文彦博家世也不差,郑朗家世差,但谁叫人家有本事呢,又得圣上宠爱。张宗诲将自己听到的一些情况说了出来,然后说道:“刘平不象是投降,多是黄德和在诬蔑刘平。”
没有用肯定的语气,否则他也是失职。
然而张宗诲怎么办,当时若是处置,这两千多人必乱,中间的利害关系如果解释出来,朝堂上那些昏庸的大佬们未必能理解,索性装糊涂。就是对郑朗说,也用了一个多。
郑朗不会怪罪他,听张宗诲的安排,住了下来。
吃过晚饭,两人与张宗诲在喝茶聊天。
不是闲聊的,是聊西北的情况,郑朗做进一步了解。张宗诲再次隐晦地说道:“西北兵力太少。”
不能指望人家蕃兵,看一看金明寨吧。
郑朗点头。
“还有买扑供应的粮草质量很次,边军九生一死,待遇却远远不及京城禁兵。”
郑朗还是点头。
张宗诲只说了一部分,问题还多着呢。
正在说话,外面士兵闯了进来禀报:“黄德和被杨指挥使带回来了。”
郑朗与文彦博相视一眼,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