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圩时,会补偿他们一半圩田。他们是小圩,十年两三破,这是大圩,性质截然不同。那么你们就可以成功了。““是让我们向他们做出让步?““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们心是好的,可象这样下去,很快就要贬官,还谈什么圩。
说着走了出去。
一会儿两个中年人走进来。
马知州与黄知军也不在意,太平州的事务繁多,他们坐在这一会儿,看到郑朗处理了好几伴事。
可两个中年人径直向他们走来,其中一个瘦高个问道:““你们是马知州与黄知军?““是,你们是...,.
““我们是作糖监管事,我姓宋,他姓唐。““原来是宋管事与唐管事,你们找我们.,,马知州狐疑地问。
糖坊有六个管事,负责商人集团与作糖监的作监共同管理糖坊,这件事早就传扬开来。但两人似乎是有意找自己的,马知州与黄知军有些不解。
““是这样的,我们偶尔听到两位太守需要用钱,我们可以借给你。““你们?,.
““不是我俩人,是以糖坊的名义借给你。,.
马知州与黄知军相视一眼,眼中有些茫然。
““想要请跟我们来,若是我们听错了,那就不打扰两位。,.
为什么不想要?不过提到商人,他们都想到黑心的高利贷,黄知军问了一句:““年息几何?““年息一成半分,若今年还不起,明年偿还三分。,.
““怎么可能?,.两位太守有些糊涂了,整个宋朝也没有这么低的利息,这比前年郑朗对百姓发放的粮贷与牛贷还要低上五分。
““请相信,这是一个奇迹之城。,.
稀里糊涂的被带到作坊,两人将其他几个管事,以及作监陆二郎召集在一起,说了放利息给马知州与黄知军的事。
说的道理很简单,一条长江之隔,往北奔的更远,有可能因为气候差异,蔗已经不甜,但可以在江边一些地方种植大量甘蔗。
马黄二人点头。自己不象郑朗初期,田地分得多,仅靠粮食是不够的,况且都是赤贫之家,没有额外的副业,秋后到来,税务一加,若家中发生了什么事,一成半分的利息,也未必偿还得起。
自己向郑朗讨要蔗种与棉种,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两个管事继续说道:““想要作坊有前景,周边地区必须有大量蔗源.这次资助.不但是帮助无为军与和州刘民。.也是等于帮助糖作坊自己。说不定宣州与广德军也可以学习甘蔗载种,以后不用从遥远的江浙,就可以调运大批蔗源提供作坊生产。再说,两个太守也是美意,又有一些年息,各贷民们手中又有地契,以地契作担保,为什么不能放贷?,,马黄二人再次点头。
这就是商人与朝廷的区别,商人无时无刻地不在想将利润如何扩大化,朝廷专营,那么官吏除了搜刮出政绩外,要么就是贪墨。
陆二郎却站起来反对:““不行,二月一过蔗糖停下生产,所得盈利必须上缴朝廷我不同意此举。,,争论很久,宋唐两个管事说道:““那就投票决定。
六个人六股,陆二郎两股,以股份多少决定争议结果。
但是马黄对视一眼,心里皆想到,还真来啊。
真的投票了以举手形式投票的,四人赞成宋唐管事的提议,都是外地那些大户人家,他们整好占据四成,背后的主子又有钱,不在乎马上就有收成。
太平州自己的两位管事选择了弃权。
让马黄觉得很惊责。
不过是有条件的,贷的利息低,每户不能超过二十缗钱,多了必然偿还不起那怕是百分之十五的年息,而且以两缗钱一亩地的价格以地契作保。偿还年限最多为四年。贷的时候必须要带户册,证明是圩民,与户等。种植的甘蔗必须归糖坊所有。
诸如类似的一些琐碎条件,但不算过份。
最后大家谈好条件,马知州与黄知州走出来,面面相觑。
这些于其说是条件不如说是优惠,不要多,只要种上十亩地的甘蔗,有可能糖份不及长江以南地区的糖份,但仅隔了一条江,相差不大的,种得好可能一年就偿还了这笔欠债。
这不用考虑的。
让他们惊奇地朝廷的作监意志,居然真的让作坊其他的管事联手抹杀。
又找到郑朗磨了一会儿牙,郑朗磨得吃不消,只好答应,派人到福建路购买棉花种籽。两人高兴地回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崔娴摇头:““他们心是好的,可才能很差居然没有醒悟。,.
““不会差到如此地步,一时心急,考虑不到,,.郑朗道。
崔娴咯咯笑了起来,郑朗这种做法还等于是掩耳盗铃不过换了一换,想来朝廷中那些大佬们也会啼笑皆非。
不在于此只要这两位太守将大户稳住,毕竟原来什么得不到,现在还得到了一半圩田,会喜出望外,不会支持,可为了这一半圩田,也不敢闹事。只要他们不闹事,黄知军与马知州能坚持到秋后。秋后产量一出来,这才是最实际的,至少比舒州那个姜太守好。那么这两人位子也就保住了。
但是郑朗心情有些恍惚。
对借钱给和州与无为军,郑朗不在意,那个地契都是一个幌子,与我无关,是糖坊管事的主意,他们是商人,自然想着如何将利益最大化。但真还不起,郑朗会让他们将老百姓家中的地夺下来?
太平州的百姓是宋朝的子民,无为军与和州的百姓不是宋朝的子民?
堵言臣的嘴巴才是真的。
他是在想银行。
想一想,真的很不错。
宋朝的高利贷太惊人了,仅一条高利贷就让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一旦有了这个银行,什么六七八等户无法享受,但至少四五等户若有急事,不必背上高利贷的负担。一些中小商户手中有了商机,也可以用相对比较低的利息借贷发家,进一步抵消一些豪强的冲击。
但不是他说上就上的。
条件成熟了,以他现在的身份,也绝不能够做出这件大事。
他想的是以后,能做不能做,也不是他说的算,要看赵祯什么心理。想到这里,他开始写一份奏折,是以锦锈监为代价,向朝廷发动的一起小小进攻,也是一次试探。
王安石正好进来,看着他写这份奏折,不解地问道:““郑大夫,不用写,以太平州现在的条件也可以去做,写了朝廷未必同意。,,郑朗微微一笑,道:““我是想钓另外一条更大的鱼,锦诱监是鱼饵。,,有可能会钓到,那么连娄饵也收回来,有可能钓不到,那么鱼饵也就牺牲了。
说完,将这篇奏折装起来,立即送到京城。然而哑然失笑,自己想方设法减少纷争,可忍不住给自己找了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