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微愣:“你放心。”
“二担心铁疙瘩。这场爆炸,绝对是有高人背后策划多时。背后的人很清楚知道,您和铁疙瘩的手不往西府伸,所以在西府的婚车上做手脚,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单单是爆炸,爆炸的后续肯定也做了安排。铁疙瘩没死,没找到遗骸他就是活着。可他落到了谁手里,说不好。”
夫人听着,胸口的一口浊气,缓缓叹了出来:“我也这么想。我太纵容西府了,柔贞也是帮凶。”
张南姝点头,又说,“我第三担心猪猪。姜公馆人人心术不正,您和督军很清楚的。他们自寻死路,个个的死都有痕迹可循。
可旁人会不会把那些罪过推给猪猪?只要您和督军猜疑她一分,就是‘墙倒众人推’,她没活路。”
夫人忍不住笑了下:“你放心,我不会猜忌珠珠儿。她是我儿媳妇,也是我义女。”
张南姝握紧夫人的手:“我在,还能时常逗您和猪猪笑一笑。我回家了,你们别憋着,有话要彼此倾诉。
夫人,哪怕再聪明的人,早死了也会被泼脏水。盖棺定论,活得长的那个人才是赢家。”
又说,“我知道您一辈子不屑于跟西府争,也很明白不应该争,但内心一根刺拔不掉。
那就好好活着。不仅仅要比贺梦阑活得长,还需要比督军活得长。往后的史书,由您写。”
夫人用力,重重握张南姝的手。
过了两日,张南姝要离开了。
颜心早起去车站送她。
张南姝还想让她见见她二哥。
然而,张家二少和督军还有话说,并没有到。
专列快要发动了,他也没来。
“二哥呢?”张南姝问副官。
“少帅昨日就往前走了,他在山东等您。他那边有点事。”副官说。
张南姝:“真不负责。”
到了时间发车,她拥抱了颜心。
“不要怪自己,知道吗?”她对颜心说,“照顾好自己和夫人。其他人,别太在意,不要为无关的人伤心。”
颜心:“好。”
“猪猪,铁疙瘩他会回来的。他这个人,贱得很。贱者的命都长,人嫌狗厌,阎王都不要他。”张南姝说。
颜心低笑:“我知道。”
专列发动,颜心在车站站了很久,首到列车滚滚白雾散尽,站台一片宁静,她才转身回去。
张南姝临走时,对她说的那句话,她听懂了。
依照张南姝的理解,她觉得西府会使坏,而督军心智不够坚定。
她希望颜心能明白,每个人的立场不同,督军还有个家。
真正给颜心依靠的,是夫人。
从火车站回去的路上,颜心突然想:“前世景元钊并没有死,而是完成了大业。除非统一大业有其他人能做到,否则他就不会死。”
她的天空也开阔了很多。
出事到现在,她才真正筑建起内心的城堡。
景元钊不会死的。
说不定在某个黎明或者黄昏,他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张南姝走了、景仲凛回到了宜城,两年的和谈成功了。
督军去西府吃了顿饭,给景仲凛接风洗尘。这个儿子去做“人质”,算是立功。
景元钊又失踪,督军接下来应该尝试着重用景仲凛。
颜心从松香院,正式搬到了督军府,住张南姝住过的小楼。她的佣人、她的家具衣裳,她的副官们,以及她的两只狗,一起搬了家。
搬家的第二天,盛远山回到了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