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李岩天天到练武场,把那匹小马刷了又刷,几乎快把它的毛都揪光了,赵玉龙嘲笑他这样下去,小马变秃子了,把李岩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岩十六岁的年纪,正是少年思春,常年在边塞,那里见过几个女人,况且这次回来,本就是择定终身大事。见到云萝之后,李岩才知道这世间竟有这样的女子,这几日更是茶不思,饭不想,整日想着若是见到公主了,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得体,该说什么样的话不失礼,该怎样做才能讨得她的欢心。
这几日,何姑姑打发明婵去书院越发频繁了,云萝闲来无事,一边养伤,一边翻看着何姑姑挑来的书籍。侍月进来,歪着头看着桌子上的典籍,却是满头的雾水,她虽然时常跟在公主身边,伴着公主读书学习,也只是认得几个字,诗词也念得歪歪扭扭的,统共只会两首诗,一首骆宾王的《咏鹅》,一首李太白的《静夜思》。
“公主以前不过读一些诗词歌赋,怎么今日读起兵法了,莫非想要做一个女将军?”侍月好奇地问道。
云萝抬起头,笑着说道:“我不过是无聊罢了,你听说过那个女子做了将军的。”
“有啊!那个花木兰就替父从军了。”侍月很认真的回想道。
“别人杜撰说书的,你也信啊!”云萝打趣她说。
“啊?那是假的!”侍月恍然大悟地样子。
云萝叹着气摇了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明婵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掩面偷偷笑了。
宫中虽有先生,可是因为云萝是女孩子,授课的内容,大多是《女则》、《女戒》等等,偶尔先生教习诗词,也是挑些浅显的内容讲。但是云萝天资聪慧,三哥又时时教导,宫里的何姑姑也时常督促她的学业,以她现在的资质放在皇子中也是佼佼者,只是这些云萝都不知道罢了。
这几天没有出门,天气渐渐地转暖了,可是奶娘坚持认为即使天气转暖了,也不应该脱下厚厚的棉服,所有云萝出门还是被奶娘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还让一向听话的明婵跟着,不许玩累了,出汗了就把衣服脱掉,云萝听着她唠唠叨叨地说了半天,知道自己又辩不过她,只好无奈地任她摆布。
何秀不太同意侍月跟着,这孩子冒冒失失地,出了事情,还要照顾她,可是云萝却坚持要带着侍月,云萝自有她的打算。倘若见了李公子,她身为一国公主,总不能让她开口搭讪吧,况且那个李岩一看,就和木头人一样,若是他不好意思开口,总得有一个人在一旁推波助澜,侍月就是最好的选择。
进了练武场,李岩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那里,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李大公子天天守在这里,恨不能立刻飞到公主的身边。
“三哥说要你教我骑马呢!”云萝先开口说道。
“末将遵命!”李岩呆呆回答。
“果然像根木头!”云萝在心中暗笑,这李岩那里像一个师傅啊!云萝坐在上面,他自己牵着马儿在前面慢慢地走,一眼不错地看着马鞍上的云萝公主,生怕她掉下来的样子。
云萝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忽然眼珠一转,双腿加紧马肚子,猛磕一下,扬起鞭子狠狠抽了坐骑一鞭子,温顺的马儿受到惊吓,挣脱李岩,扬起马蹄,飞奔起来,云萝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心中惊恐万分,怕的要死,初学骑马,她甚至连最基本的要领都不知道,直接被失控的坐骑甩了出去。
就在这时,李岩一个飞身扑了过去,接住了云萝,紧紧地把她护在怀中。云萝吓得闭上了眼睛,心脏砰砰乱跳,当场昏死了过去。
一旁的侍从已经乱做一团,李岩抱起云萝急忙往回奔去。侍月在一旁又急又气,明婵已经一溜烟儿地跑去找太医了。此时,李岩的脑子一片空白,耳旁尽是呼喊云萝的声音,他不顾一切的跑出去,只觉得怀中的小人儿像一片羽毛一样轻。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云萝悠悠地从睡梦中醒来,已是午夜时分,长乐宫却还是灯火通明,太医宫女守了一地,看见她醒来,每个人都高兴不已。
云萝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奶娘连忙扶着她,明婵在一旁递过来靠枕,一抬头,看见奶娘通红的眼睛,似乎哭过,此刻看到云萝醒来又是泪眼汪汪。
何秀站在一旁,看到公主醒来,面无表情地对众人说道:“公主已无大碍,除了明婵,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侍月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何秀瞪了一眼,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出声,磕了头退了出去。
奶娘看着小公主,迟迟不愿离开,云萝笑着对她说:“夜已经很深了,奶娘还是早些回去吧!这里有何姑姑和明婵在,你明早再来看我吧。”
奶娘刘氏低了头,偷偷擦掉眼角的泪水,起身跟着退了出去。
一室寂静,何秀递给明婵一个眼神,明婵知趣的把手中的汤药递给何姑姑,躬身退到门外。何姑姑面色平静地坐在床边,轻轻地用汤勺搅弄着瓷碗中的汤药。
“李家公子确是一个好人家,想必也会很好地对公主,公主若是到了府上,阖府上下皆以公主为尊。”何秀不紧不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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