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赵淮之不意外王妃喊住自己,摇了摇头道:“喝茶就不必了,我这会儿还有有些困意,等会再喝了茶就不好睡了。”
“那就喝些水。”江宁王妃斩钉截铁说道。
“已经很晚了,也就三两句话的功夫,这里说就成。”赵淮之说道。
不管王妃的态度,就说起了事,“宫里头生了病的是和妃娘娘。听说状况很是凶险。儿子与和妃娘娘有些渊源,和妃娘娘病了自然就有人早早了告诉了儿子,也就是今个儿晚上的事,傍晚的时候还是略略有些发热,晚上的时候忽然就打了摆子,有太医署的太医看了脉案,说是和三殿下的病一模一样。”
“母亲你也知道,三皇子的病也是来的凶又急,请了吉御医,还没有去看诊,吉御医人就去了,然后三殿下也就去了。”赵淮之不胜唏嘘。
江宁王妃听着赵淮之的话,忍不住说道:“这病就这么厉害?”她听着赵淮之的话,有些难以想象病的凶险。
“可不是?”赵淮之说道,“关键是这才多少时候,就传到了宫里头,和妃娘娘也染上了。”
赵淮之叹了一口气,“只怕京都要不太平了,过些日子,只怕京都里还有旁的人要染上这病。”
江宁王妃听到这里,才惊觉这病的惊险之处。夜风丝丝缕缕缠绕在人的身上,她竟是觉得肌肤上的汗毛都耸立起来,摸了摸手臂,“这病是怎么传染的?”她忧心起这病是怎么传染的。
“不知道。”赵淮之摇摇头。
江宁王妃一愣。
赵淮之打了一个哈欠,“虽说不知道怎么传染的,但总归是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把病症扩散开。这病已经死了三殿下,和妃娘娘的也是病重。这样又严重又容易传染的病,只怕……”说到这里摇摇头,不再继续说下去,对贺明莲说道,“母妃,已经很晚了,我也就是忧心兄长,所以多说了几句,兄长无事,我也回房了。”
说完就径自走开。
江宁王妃的身形一晃,身边的丫鬟连忙扶住了她,“迟嬷嬷,吩咐下去,府里头……”
迟嬷嬷连忙说道,“娘娘,万万不可啊。”她知道王妃是想要让所有人都去找大公子。
“你也听到了,这病如此凶险。”贺明莲含着泪说道。
“如今已经过了宵禁的时候。”迟嬷嬷抓着王妃的手臂,“如果大张旗鼓的去找,只怕明儿一早就传入到圣上的耳中,御史也要给大公子参上一本。”
“那怎么办?”江宁王妃的泪珠落下,神情说不出的惶恐,“这病……这病……已经死了一个了。”
迟嬷嬷说道,“等到明个儿一早就去找大公子,悄悄地去找。今晚上无论如何都要忍住,若不然坏了大公子的仕途……”
贺明莲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他会恨我是不是?”
迟嬷嬷不说话,但流露出的意思便是如此。上一次的时候,因为王妃说出了那话,绝了大公子记为嫡子的路子,若是此时再让大公子的仕途出了错,只怕大公子要恨死王妃了。
王妃的心如刀绞,抱着迟嬷嬷嘤嘤地哭着。
既担忧赵桓辰的安危,又不敢轻举妄动。
第151章金针
汉白石台阶在月下泛着淡淡的白光,白日里是气派非凡,晚上这光让人的心尖儿泛着凉意。
金丝绣履又踏上了昨日里曾走过的宫殿。越往上走,就越觉得多了一分肃穆的气息,空气之中是若有若无的酸气,这是陈醋倒在滚烫的银霜炭上发出的气味。
王公公只送简宝华到了鸾鸣宫的门口,就再也不肯进去了,里头的人染了疫病,三皇子已经死了,他如何敢进去?
就连在这里停下,也屏住了呼吸,细声细气地说道,“简姑娘,请。”在鸾鸣宫门口一个多的字都不想说,生怕吸入了不该吸入的东西。
简宝华扣了扣门,很快就有人上前开门。
门开的并不大,只是开了足够一人通过的小缝,让简宝华和两个丫鬟进入之后,宫门就死死合拢。
在门口就浓郁的陈醋味道,在这里浓郁得呛人,简宝华低低咳嗽了两声。
这两声咳嗽让开门的小丫头如同惊弓之鸟,在摇曳的烛火之中,简宝华见着她小脸刷的一下雪白。
清了清嗓子,简宝华温柔说道:“只是味道呛着我了,你别担心。”
小丫头勉强露出笑,嗫嚅不安开口,“这边请。”
“不急。”简宝华摇摇头。
平月递过来了一方面纱,简宝华系好之后,在鼻尖下抹上薄荷膏,才觉得这股子让人窒息的味道消散了不少。
“宫里头的丫鬟和小太监,都在这里找颂秋。”简宝华说道,“蜜丸一人用上一枚,也给他们涂上驱蚊的香露。”
“是。”颂秋应道。
简宝华不等着小丫头领路,自己带着平月就往杨蓉的寝宫方向走去。
到处都是酸醋的味道,等到入了杨蓉的寝宫里头,这味道反而淡了些。
担心时疫扩散,这里的门窗紧闭,若是用了太多的陈醋,杨蓉受不住那个味道,所以到了寝宫里,反而少用了些陈醋。
先见着的是太医署的王术,王术见着是简宝华到来,冷笑着说一句,“总算是来了,当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若是再晚来一会儿,只怕也不用过来给人看诊了。”
简宝华虽说没有见到杨蓉,猜测她状况不好,但也不至于到王术说的那般地步,若不然,他也不会安安稳稳隔着屏风坐着,“圣上下了旨,王公公马不停蹄就到了我家,统共也就用了半个时辰,王大人莫不是觉得王公公耽搁了行程?”
上一次讽刺简宝华,她闷不啃声,以为是个软柿子,谁知道是个烫手山芋,“没空和你嚼嘴皮子,你看看娘娘的状况,赶紧行针给娘娘落胎。”
简宝华就入了那扇琉璃嫦娥奔月屏风,见着了半靠在床上的杨蓉。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和妃,而且是这般模样的和妃,面如金纸,额头上是豆大的汗珠,旁侧放着的是厚重的被子,一旦身上发冷,她就须得裹住被子才会舒坦,床尾有一个丫鬟,坐在矮榻上,面上说不出的惶恐,死灰一般的面色在见到简宝华的时候才稍稍亮了些。
杨蓉见着简宝华了之后,长舒一口气,“你来了。”掀起了盖在身上的薄被,此时简宝华看到她下身隐隐有血痕,杨蓉说道:“你若是再晚一些,我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小腹坠痛,这个在她腹中没多久的孩子在怀上孩子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要失去他的时候,在她的腹内搅动着,翻腾着,昭示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