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梁左坐也不能坐,屁股上都是烧伤。
“那里怎么会变这么危险……你先过来。”
弥夏指引他走到里屋,有一个桶状的玻璃透明器皿,有两米高,里头装了满满的透明液体。
“身上不要穿东西,进去。”
弥夏指导他说。
梁左还有些不好意,捂住裤子想要进去再脱,被弥夏一把扯碎裤子:“我见过的男人裸体比你见过的都多,快进去,你现在情况已经容不得浪费时间。”
梁左跳进透明箱子里,只觉得置身在一大桶胶水之中,原本畅快的入水感根本没有,而是一种身体正在慢慢陷入水泥的触感,那些黏糊糊透明液体正在一点点钻入皮肤之下,梁左只觉得浑身如针扎的灼烧感稍微得到了缓解,内心长出一口气。转瞬他就想到自己全裸在弥夏眼前,不由下意识想要遮住关键部位,立刻他就发现自己在“胶水”之中行动太困难,根本挪不开手。
“别乱动,放松肌肉,舒展开肢体药效才会最好。”
弥夏站在透明药桶面前,近距离仔细观察着梁左身体的变化,神情专注。
“还差一点,灼烧需要更多的刺激再生和消除可能的感染。”
喃喃自语着,弥夏走到外面,一会儿手捧两个盒子回来,从里头翻出一红一绿两支注射器,对准透明药桶刺入,注射。当她拔出注射器时药桶上面针孔就消失了。
“好好睡一觉。”
弥夏走到旁边的台阶上,对着梁左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然后。
猛地将他脑袋摁入液态药物之中。
梁左失去了意识。
跳下台阶,弥夏摸出一根毛巾擦了擦自己沾满药液的手指,理了理头发。
在她面前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
姚笑身上只有一件断了根肩带的黑色背心,露出下面肩胛的雪白皮肤,只是两只手臂和胸部都用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依旧有血迹从上面渗透出来。她脸上沾着血痕,依旧背负她宝贝的巨大黑盒子,沉默地看着弥夏,犹如一个被弄脏的陶瓷洋娃娃。
“姚笑啊,你的身体支撑不住你这么高强度的对战。”
弥夏将少女拉到旁边坐下,责备说:“你身体强度原本就不算好,而且射手需要更多的单兵练习,过多的实战反而对你负面影响更大……虽然说昆仑之中医治并不困难,可有些东西一旦沾染和留下痕迹就很难根除的,比如说习惯性受伤。我给羊归宁说过很多次了,你不适合进行个人对决排位赛,他应该不会这么蠢……看来你自己又偷偷去练,姚笑,你要听话啊。”
姚笑沉默以对,仿佛已经习惯这样被医生叮嘱。
从角落翻出一个箱子,弥夏将它拉扯开来,很快就变成了一张简易的金属手术台,打了个响指,从原本封闭的墙上弹出一盏八颗高倍数照明装置组成的手术灯,机械臂被弥夏调整着位置,将灯光聚焦。
“放下箱子,躺上来。”
姚笑将箱子放在脚边,自觉地仰躺在手术台上。
弥夏一边给她剪掉衣服,一边依旧嘴上不停:“你擅长远距离杀敌,为什么一定要尝试近战?现在已经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时代了,需要大家配合才能够完成目的。哪怕在最早的黑暗时代和双雄时期,一个人也拯救不了世界啊。我们这样脆弱的个体,能够保护自己已经很不容易。”
她手指灵巧地几下就将姚笑从衣物之中剥离出来,少女年轻粉嫩的躯体展露在手术台上,如一块被精心雕琢过的白玉。
姚笑与梁左扭捏的形态完全不同,平静地看着天花板,双眼里带着一种不以己悲的空洞。
如今姚笑身上唯一的遮挡物就只剩下绑住胸部和双臂的绷带,弥夏用一把小手术刀轻轻一划就分割开来。
“又是粉碎性破坏。”
弥夏皱眉看着病人绷带下十根血淋漓的手指,其中左手手骨已经完全扭曲,五根手指就像是被安置错位置的螺丝钉,鹰爪一样倒转到手背朝向弥夏。另一只手则是整只手臂骨头都粉碎,弥夏一触到就清楚,应该是姚笑超负荷运行宝具“照夜”造成的结果。
少女微微挺拔的胸部则被鲜血染满,两个血洞下露出惨白胸骨来,看起来就像是一副奇特的人体彩绘。
“这次至少你得休息三天,恢复期会更慢。”
弥夏戴上一副薄薄的手套,左手食指在弥夏胸口心脏处轻轻画了个圈,右手拔出一根注射器插在她胸口迅速注射。她手指上出现了一截头发粗细的细线,弥夏将指头探入姚笑胸口洞里,那根线如同具有自主意识的虫子一样钻了进去,弥夏取下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将耳塞塞入姚笑耳朵之中,然后随意将听筒放在她头边。
姚笑原本有些紧张痛苦的面部顿时缓和下来,眼睛也缓缓闭上……
将听诊器再次挂在脖子上,弥夏捏了捏姚笑的脸颊:“起来了,手术完毕。线依旧不用担心,它会被你体内自然消化的,不过在此期间注意静养,不然它很容易被激活,那时候就麻烦了。”
姚笑缓缓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被重新包裹的手臂,又碰了碰胸口,弥夏从旁边衣柜里翻出一套内衣,一件短袖衫和配套短裤丢给她:“你好歹是女孩子,也多备一点自己的衣服啊,每次都是这种款式,不腻味吗?”
弥夏也是随便一说,她知道眼前女孩的特殊,正是由于她的不同寻常让弥夏对她更是关注和喜爱。
穿上衣服,姚笑坐起来后立刻背上她的黑箱子,朝着弥夏比了个手势。
“别谢,我不就是被雇佣来帮你们治疗的吗?”
弥夏笑笑。
手伸出拇指,弯曲两下,表示向人感谢。这个手语弥夏已经从姚笑身上学到了。
这时候姚笑仿佛才注意和她同在一个屋子里的另一个人,躺在透明药桶之中昏迷不醒的赤裸梁左。
她眨了眨眼,右手微曲掌心向下,罩于左手手背上,然后放开五指,急速抬起,然后双手在自己身上碰了碰,又指向梁左。意思是:他是身体被烫伤了吗?
躺在药桶中的梁左身上红斑与灼烧痕迹还没有消退。
“是的,又是一个乱来的人,你们可很像啊,真是老乡。”
弥夏笑了笑,点着手指:“最近三天,记住不要乱跑。”
姚笑轻轻点头,扭头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