盱眙,与陈矫、薛礼商议对策。
陈矫言道:“孙坚乃当时英雄,其志当在江东,此时会稽、豫章尚未归心,其不愿久留江北,可用计让其退兵。”
曹操蹙眉道:“细作来报,陶谦曾派人联络孙坚,欲将扬州牧让于孙坚,此人北上来取寿春,恐不肯轻易退兵。”
陈矫言道:“如今扬州牧印绶在主公之手,可发官文,将孙坚之弟孙静任命为豫章太守,孙坚见主公有意示好,此人做事恩怨分明,必不会再继续进兵。”
曹操微微点头,抚须道:“孙坚兴兵而来,若驻兵江北,终究还是大患,还须让他退至江南才好。”
薛礼在一旁言道:“主公,吴郡有一豪帅名叫严白虎,此人本是山贼出身,对孙坚大为不满,何不暗中再下一道文书,封严白虎为会稽太守,孙坚既要取豫章,又要平定会稽,不得不退兵!”
“哈哈哈,此计大妙也!”曹操眼睛一亮,抚掌大笑道:“纵然孙文台人称江东猛虎,但有诸多恶狼环伺,也要叫他手忙脚乱。”
陈矫言道:“近日细作来报,袁术在汝南暗中调兵东进,恐有意攻打彭城,断我归路,主公不得不防。”
曹操沉声道:“袁公路志大才疏,冢中枯骨,此人本身并无远见,但一见他人得利,必会后觉而嫉恨,此番必是见我拿了寿春,心生妒忌。”
陈矫言道:“如今吕布入主兖州,中原必有一场大乱,主公取寿春定淮南,若再南下,非十万水军不可渡江,当回师中原为上策。”
近一月的交战,让曹操深刻意识到水军的薄弱,连昌豨这等贼人差点都束手维持,与孙坚交战就更没有胜算。
想到此处叹道:“周泰、蒋钦皆有大将之才,吾欲拜他二人为水军大将,就在富陵湖、广陵一带训练水军,先组建三万水师安保淮南,以备将来之用。”
陈矫点头道:“主公深谋远虑,有此水师,可保江北无虞。”
薛礼无奈道:“庐江太守陆康为人忠直,此人该如何处置?”
曹操略作沉吟,言道:“陆康已年近七旬,早该到告老归田的年纪,可发一道公文,让他另外举荐庐江太守,也算是得其所愿。”
陈矫马上命人书写公文,准备好之后发放各处,曹操命薛礼为下邳太守,将曹休调往寿春镇守淮南,夏侯惇则跟随大军北上彭城。
至此淮南悉数荡平,借着为父报仇,顺利取得江北之地,铲除笮融得其钱粮,也剿灭了富陵湖水贼,徐州彻底平定。
诸事顺利,但待到大功告成,曹操心中却无多少喜悦,反而内心深处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愧疚,让他终日难以自安。
此时曹操才猛然醒悟,哪怕他得到了整个扬州,恐怕也无法弥补设计曹嵩的痛苦,这种遗憾根本无法用任何代价来填补。
回程的路上,曹操在马上精神恍惚,时喜时忧,不禁想起几乎平定河北的刘和来,公孙瓒已如风中之烛,恐怕刘和不会袖手中原之乱。
秋高气爽,曹操仰头看向北方,喃喃叹道:“刘伯兴,你心底深处,是否也有不可告人之密,而不能为外人所道,哪怕是至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