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呼啦啦的下着,秋风卷起凌冽的雨线打在她的脸上,冰凉刺骨。
脚下的玻璃碴深深的扎入了肉里,一下一下犹如走在刀尖上,疼痛沿着割裂开的肌肉,一下一下撕扯着她早已麻木的感觉。
奔跑在冰冷的雨水里,风扯起她的长发,肆虐着飞舞着,抓住最长的一缕狠狠的摔打着,她单薄的身子飘摇在风中,被雨水淹沒
“慕容逸爵,我不爱你,不爱你!”她仰起脸,让雨水浇注在她的脸上,冲着雾蒙蒙的天色,大声的喊着。
可,心在痛,不可遏制的痛,让她无法呼吸!
他说过,要陪伴她一生一世的。他说过,要永远爱她,不分离的。他说她是毒药,他永远无法离开她,他说
那些话,一句句仍旧响在耳畔,可为什么他却说只是虚假,一切都是在演戏?
眼泪,泛滥成灾,混合着雨水流淌在脸上。眼前的视线模糊着,一阵阵的头晕,她跌倒在水坑里。
整个脸埋在水洼里,难以呼吸的窒息逼迫着她,她沒有动。不如,就这样死去。死了,这些所谓的痛,这些所谓的伤都不存在了。
窒息感传來,她觉得自己的肺溃烂掉了。
突然,她想到了孩子,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是她的孩子。
她惊颤着抬起头來,从地上爬起來。她捶打着自己的小腹“为什么?为什么你來的不是时候?为什么”
她的话沒说完,耳边只听到“嘭”的一声,她只觉得腰间一痛,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意识清醒的刹那,她感到肚子一疼
孩子,我的孩子。
灵魂,飘离出去。她喃喃的自语着。转脸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注入雨水中,血,染红了那片道路,她笑了。
艰难的转脸,最后充满期望的看了一眼來时的路,那个男人,沒有出现。闭上眼睛,不看了不看了,朦胧中一个男人走下了车,來到她的面前。她勉强眯着眼睛看过去,是南宫轩城。
她闭上眼睛,孩子,对不起!妈妈要带着你离开这个世界了。
让一切,都结束了吧。
苏越走上楼梯,看到房间内的一切。沒有看到慕容逸爵的身影,只有苏真琪一身是血的蜷缩在那儿。
浴室里传來哗啦啦的水声。
她冷笑一声,沒有吭声。站住不动,她要等着他出來。
几分钟后,慕容逸爵穿戴整齐的走出來,看到苏越,复杂的眸中闪过诧异“苏越,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苏越缓缓转身,看着依然英俊非凡的慕容逸爵,忍住涌出眼眶的眼泪,哽咽的说道“少爷,我不知道你和太太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太太回來的时候,告诉我,她怀孕了。您这样不是将她”
慕容逸爵突然抬手,狠狠的给了苏越一个耳光,吼道“为什么不早说?”转身,如旋风般往门外冲去。
脚下满是红酒,滑溜溜的地面难以承受他如此迅速的脚步,一个趔趄,他单手撑住地面,才沒有摔倒。可随即而來的疼痛使得整个手掌麻木起來。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刚刚忍不住回头,明明看到她摔倒在地上。心,突然无休无止的撕扯起來。
“少爷,您的手。”苏越看着他如此着急,赶紧赶了过來。
“滚开。”慕容逸爵翻身而起,往楼下冲去。
雨水中,他不顾一切的往前跑着,风如刀,割裂着他的骄傲。雨如剑,刺穿他最后的麻木。
他是爱她的!看着她离开,他的心空着。可他告诉自己,他是慕容逸爵,他这一生不可能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他不允许自己被任何一个女人左右自己的思绪。
所以,他要将这个软肋亲自剜除掉。
可听到她怀孕的刹那,他受不了了。她有了他们的孩子,可是他还对她那样无情
“悠悠,宝贝。”他呼喊着她的名字,在茫茫的雨雾中追寻着她的身影。
雨,哗哗的下着,他的声音淹沒在雨声里,得不到任何回应。
蓦然,他看到了地面上流淌着红色的血,他疯狂的跑过去,喃喃说道:“不会是你,悠悠,不会的。”转身要走,他的目光落在一串珠链上。
大脑“嗡”的一声,整颗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窒息般的感觉抓住了他,他微微颤抖着低头捡起那串珠链。
他认得,这串珠链是他在拉斯维加斯度假时送给她的。
顿时他明白了。
心,突然豁开了一个大洞,疼,狠狠的抓住了他。
“啊!”他仰脸望着灰蒙蒙的苍天,呼喊着发泄着,跪在地上。“悠悠!”他喊着她的名字,俯身趴在她的血液中。
耳边,再也听不到她娇俏的回答,只有风声嚎叫着呼啸而过,雨水哗啦啦冰凉的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