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可能会受到的伤害。
也许是方彭彭给卞鸿打了电话,没有半分钟,教练就带着翻译来了,当时她正在greed的陪同下和侍应生的头儿交涉,虽然侍应生说是不小心的,但是在餐厅里遇到了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句道歉就算了事?
那个头儿和惹事的侍应生比起来,态度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大概是看她一个中国女孩儿,语言不通,就想要蒙混过去,谁知道greed还会在一旁帮她说话。因为年少成名,greed在英国基本上是无人不晓,这个长年在大酒店工作的经理自然是认得他。
greed不愧是一队之长,思路清晰,用词犀利,最主要是他们俩的对话都是用沐浴,虽然杨慕夏的英语不算差,但是在这种时候和本地人比就有些相形见绌了。刚才她有很多想要表达的东西,就是因为要转换为英语,说得有些磕磕巴巴的。
要是用中文说,她才不怕再来两个经理。
卞鸿来得很及时,他大概也觉得不应该由选手来操心这件事,问了杨慕夏两句之后,就让她去看杨逸,一瞬间就是不用她来管这事儿。
听了卞鸿的话,杨慕夏也就全身而退了。她想了想,又折回去打包了三份早餐,那两个人没吃早餐,也不知道等会还有没有时间吃,干脆带回去给他们。
临走之前她向greed道了谢,因为口罩遮掩着,杨慕夏只能看见对方微微弯起的眉眼,不过看起来他是在笑的。
赶到杨逸的房间时,他已经在队医的吩咐下冲完热水,**着上半身涂芦荟胶。
杨慕夏在灯光下,看着杨逸左半边的皮肤明显比右边要红一些,被队医涂了厚厚的一层透明的凝胶,眉头又再次皱了起来:“现在还很疼吗?”
“好多了,”杨逸这时候却稍微露出了一些笑容,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怎么就一副要哭的样子了,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我出了车祸半身不”
“你快闭嘴吧,”听着杨逸涂了半个身体的芦荟胶,还在若无其事的说些诅咒自己的话,杨慕夏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刚刚干嘛不躲开,你别是个傻子吧?”
“走神了啊。”杨逸很平静的回答。
“走神你还来得及推我?”杨慕夏拉高了声调。
方彭彭早就拿了早餐溜回自己的房间,队医涂完药之后,也不声不响的离开了房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还把门带上了。
“你在生什么气?”杨逸的表情还有些不咸不淡的。
“等会第二场就是银鹰的比赛了,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这比赛还怎么打?”杨慕夏一气愤,说出来的话就变了味道,等她说完之后才觉得不妥,对方明明是因为自己才会遇到这种事情,她连慰问都没有半句,反而劈头盖脸问他比赛怎么办。
就好像她的眼中只有比赛那样,队友的死活都不管了。
“比赛我会好好发挥,不会影响队伍的。”果然,杨逸听完之后没有看她,弯腰在地上的箱子里翻找衣服。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慕夏正要开口解释,杨逸却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杨逸拿起干净的队服,站起来微微低下头,和她直视,“你看我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就是红了一点点而已,这个手臂有个小水泡,不碍事,涂了药很快久能好了。”
说完他转过身,开始收拾刚才丢在一旁的脏衣服,嘴里说着:“哎,我感觉之后都不想喝咖啡了”
“阿逸。”这是一声很久违的称呼。
杨逸的动作一下停了。
“你信不信,宿命这种东西?”杨慕夏的声音带着点颤抖,似乎在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我是说,你信不信,有些东西是注定的?”
杨逸转过身,看见杨慕夏的眼眶泛红,恍惚间回到了前世自己在纽约街头和她说分手的那一晚。
第100章闹
杨慕夏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前世确实是因为她直接导致了队伍在世界赛上的败北,但是不可否认其中也有很多外来的因素,比如说她被人恶意投毒。重生之后,该清扫的臭虫已经赶走了,她自认在技术上也有了提升,对于团队的责任感也变强了,春季赛、夏季赛两个赛季的冠军拿到了,她也拿到了这两个赛季的mvp,银鹰以一号种子队进入世界赛。
明明是顺风顺水的,怎么又出现了这么多问题?
她盯着杨逸,最后只能问出这个问题,在这个世界,这种问题也只能问和她有同样遭遇的杨逸了,虽然她知道也许得不到什么有用的回答?
杨逸放下手里的衣服,走到她的身前,棕色的眼眸在床头灯的映照下显得颜色更深了:“你问我信不信宿命?”
“为什么重来一次,还是遇到了这么多意外?前一世是我有病,现在你又为了我受伤,是不是注定了我在世界赛上没有办法继续走下去?”
杨慕夏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无奈声音中的颤抖还有泛红的眼眶明明白白显示着她已经有些不堪重负。
重生之后再次进入银鹰,直到走到现在,并不只是靠着前世的记忆一路轻轻松松就拿到了两个赛季的mvp,她到底付出了多少只有自己知道,但是如果到最后,还是注定要落败,那她的这些努力算什么?如果不管怎么做还是逃不开命运的摆弄,那努力又有什么用?
杨慕夏现在已经很讨厌听见在失败之后别人劝慰的话里带上一句“你已经尽力了”,根本不能让她释怀。如果尽力了还是失败,那只能让她觉得自己的能力仅仅如此而已。
杨逸盯着她,目光中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我说啊,你该不会是被greed的所谓毒奶吓到了吧?”
“那不重要,如果我们都是第一次参加世界赛,我可能不会这么想”杨慕夏抽了抽鼻子。
从杨逸的角度看去,杨慕夏低垂着眼睑,长睫毛湿漉漉的像是两只受惊的蝴蝶,他忍了忍,才控制住自己想要做些什么放肆举动的冲动:“所以你还是信了?你觉得银鹰的失利全是因为你的问题?包括这次?”
“如果我能做得更好,说不定那一局”
“没有如果,没有,”杨逸用坚定的语气否定了她的话,“小组赛第一轮根本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要想有的没的。”
“我我是真的想要拿冠军啊,”杨慕夏的声音有了一丝裂缝,摇摇欲坠,“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我都想和你们一起拿冠军的啊”
“已经够了,就算是为了你所谓的赎罪,”杨逸像是在迷雾中突然看见前面出现一丝光,他似乎终于明白了重生之后的杨慕夏为什么在心态上和从前有了这么多的不同,即使他之前也说过自己知道对方是一种补偿的心理,“就算是前世你曾经欠了银鹰,如今也做得够多了,你真的不需要去拯救世界。”
你真的不需要去拯救世界。
听见杨逸低沉却比平日柔和的话语,杨慕夏明显控制不住自己自己眼眶中的泪,一滴滴的顺着脸颊往下滑落。有些事,她不说,杨逸也懂了,最后的那句话就像是把钥匙,把一直捆绑着她的铁链解开了,而且告诉她不需要拼命逼自己。她沉默的站在原地,任由自己泪流满面。
“命中注定什么的,就和greed的毒奶一样,我是不信的,如果非要信点什么,那我大概是信不管我们重生多少回都会再相遇,再成为队友,我信银鹰最终会夺冠,你怕什么,难道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你就对自己,对银鹰这么没有信心?”
杨逸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去触碰杨慕夏脸上的泪,本应是温热的液体现在却已经变冷了,指尖触碰到,让他莫名的有点心惊。
杨慕夏这个人,是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掉眼泪?是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别哭了,”杨逸叹了口气,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我没事,真的只是有一点痛而已,还不至于影响比赛,你现在要想的,是等会应该怎么打pinocchio,其它事,不要想,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