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是大夫,要想救国公爷的命,当下之急,是再换个医科圣手来。”嘉善道,“曾大夫虽说是京里的名医,但比起御医来,终归有所差距。”
“我已经让人拿了我的名帖去请太医院的院判,你若真想救国公爷,待会儿龚院判来了,记得把这些天里,国公爷的症状仔细讲与他听。”
珮儿点头,忙应道:“是。”
说完,嘉善又状似无意地问道:“国公爷今早喝过药不曾?”
“还没有,”珮儿温软地回道,“每日都是世子夫人身边的迎春姑娘亲自煎药,再由夫人喂给国公爷。眼下还没到喝药的时辰,所以迎春姑娘与夫人这才都没来。”
“原是这样,”嘉善似笑非笑地说,“国公爷这一病,我才看出来,世子夫人竟是难得的孝顺之人。”
听出了嘉善话里的深意,珮儿便没再回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又过得约半个时辰,张氏方才姗姗来迟。此时,房里其余伺候的丫鬟们业已到了,见嘉善竟然到得早,众人皆是一惊,只是张氏脸上的惊骇要来得更加明显。
她目中精光一闪,皮笑肉不笑地说:“公主来得真早。”
嘉善:“不及世子夫人。”
第124章
言语往来间,张氏仔细打量了嘉善几眼,见嘉善乌发上的累金丝钗一如往常,她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张氏强撑起腰板,做出一副与平常一般彪悍的样子:“我们这些粗人,如何能与公主相比。公主府上事忙,无法侍奉公婆,我可没有这等好福气。”
“自国公爷病后,晨昏定省,哪一日不是我派人伺候在床边,”张氏话语里不无邀功之嫌,她道,“便是世子,在此事儿上也不如我周到。”
嘉善淡淡道:“世子夫人的确是辛苦了。”
张氏一愣,显然没料到嘉善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她凝视着嘉善的面庞,目光幽幽地,想要从中认真看出点儿名堂。
嘉善却不看她,好像也没发现张氏正在端详自己,只是说:“昨日我来府上,与世子夫人话不投机,本不想再管安国公府的事儿。”
“可惜,下午进宫的时候,安国公却被父皇问起,”嘉善抬起眼眸,道,“安国公总不见好,父皇也很担心他的病情,于是特地赐了太医来。”
嘉善抬起头,与张氏四目相视。
这一瞬间,她清晰地看到张氏脸上有藏不住的紧张和畏惧,嘉善遂轻快地笑了笑:“父皇更是因此训斥了我,家公生病,岂可完全不闻不问。”
“到底圣名难违。我虽然与世子夫人话不投机,却不得不再来一趟。”嘉善道,“既然世子夫人到了,那我便请院判进来,你看如何?”
张氏咬着牙,手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她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张氏看着嘉善笑靥如花的脸,几乎是瞬时下了这个结论!
她想干什么?揭发自己?
不不,这件事自己做的那么小心,根本不可能让她拿到证据,即便有证据,也不能证明是自己做的!
张氏想,她可以栽赃!这安国公府那么多人,总可以找到替罪羊的!
只要撑过今天,撑过这段时间……只要撑到大殿下登基……她就不会被这个贱胚子拿捏住了!
沉着,冷静,绝不能认,不然也会害了瑛哥儿!
张氏手掌上的肉都几乎被指甲捏变了形,她撩起眼皮,盯着嘉善说:“承蒙陛下赐医,安国公府上下都感念皇恩。”
“请院判大人进来。”张氏说。
嘉善笑了笑,给了个眼神与丹翠,丹翠便即刻去了。
出乎张氏的意料,在对安国公望闻问切以后,吴院判只是很简单地给安国公开了药方,没有再多说什么。
倒是嘉善,断断续续地还问了些许问题。
嘉善:“吴大人,安国公能痊愈吗?”
吴院判:“微臣只能说尽力医治。以国公爷如今的身子,微臣不敢下太猛的药量。不过公主与世子夫人放心,国公爷的情况也不算太糟,至少性命无忧。”
嘉善:“是吗,那怎地还老昏昏欲睡。”
吴院判笑笑,道:“国公爷这个年纪,贪觉总是难免的。”
嘉善于是捂嘴打了个哈欠:“这倒是。”
一时见嘉善和吴院判的反应这么淡然,张氏心里不免又起了疑心。
她到底知不知道?
她和展砚清究竟要做什么?
难不成真是孝心大发,忽然想要给国公爷治病?
张氏觉得自己真是看不清这位公主卖弄的玄虚。
张氏皱眉,嘴上却说:“吴大人辛苦了,药方上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都可与我的婢女说。”
吴院判遥遥称了声“是”。
嘉善笑了笑。
在回公主府的路上,嘉善已经有些无精打采了。自瑄哥儿长大以后,她的身子便又懒了不少,许久未早起过。
今日为了唱这出戏,特地起了个大早,眼下明显开始力有不逮。
<divstyle="text-align:c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