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表妹既然难得来一趟,便多住些时日。”
又看向闻楹,笑容无端灿烂:“闻姑娘也一样,既然你是表妹的道侣,自然也就是我的表妹,千万莫要客气。”
当夜殷觥设宴款待二人,酒过三巡后,闻楹终于明白这殷二公子对自己超乎寻常的客气从何而来。
他似是丝毫不知难为情几个字怎么写的:“不知闻姑娘能否帮我劝一劝守纯,我寄过去的信,她若是看了,得空回两个字也是好的。”
闻楹:……
她实在是不忍心告诉这位殷二公子,如今李守纯忙于抚养教导她领养的十几名孤女,似乎无心于男女之情。
且前不久路过沧南城,自己前去探望时,李守纯正随手将一封为拆封的信投入火盆中。
想来……就是这位殷二公子寄去的?
她只得言辞闪烁地答应了下来。
因为殷二公子的热情挽留,两人在不忘山停留的时间竟是最长的。
山中四季如春,雨气洇润,各种各样的花都开得很好。
粉的白的,桃树李树,身着月白道袍的弟子穿梭在这些花树间,修行着道法。
闻楹一只手搭着窗棂,头趴在手臂上,从高处欣赏这幕和谐的景象。
却不由自主地叹了声气。
榻上正在调息的戚敛睁开双眼:“阿楹为何要叹气?”
闻楹直言不讳:“师姐可曾遗憾过,倘若没有那些意外,你本不应经历许多的颠沛流离,而是开开心心地长大,成为不忘山名正言顺的家主……”
可这么多年,她却以孤女的身份活着,被当作复仇的工具抚养……
若换成旁人,兴许早已心态失衡,唯独戚敛心性如此稳固,对这些身外之物似乎全然不在乎。
闻楹尚在沉思之中,戚敛已起身走到她身旁。
她并未看向窗外风景,而是注视着少女的脸庞,目光柔和近乎似水流:“遗憾么……往事并非我所能决定的,若没有那些曾经,说不定我和阿楹永远都不会相遇相知……”
闻言,闻楹心头有些慌乱。
她不愿想象,自己可能会从不曾与戚敛相识的假设,忙打断她的话:“谁说不会相遇的,不忘山殷家和清徽宗掌门是世家,说不定我们青梅竹马,认识得还要早些……”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胡搅蛮缠。
戚敛哑然失笑。
她抬起手,为少女理顺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阿楹言之有理,但愿到了你的那个世界,能够如你说的那般,我们会早些相遇,再不分离。”
提起现代世界,闻楹面色彷徨。
戚敛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