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说的话,我怎么会不喜欢。”
花满楼说了这句也不多言,先开始煎起了荷包蛋,等这煎蛋好了就放入了云善渊递过来的盘子上。他又接过了云善渊另一只手上的大碗,里面放着洗好的蔬菜,开始准备起锅做腊肉炒蔬菜。
云善渊看到烧的水也开了,她就走到煮面的灶台之前,取过一双煮面用的长筷子开始下面条。一时间,厨房里没有人说话,只有烧菜的声音。
云善渊一边在等面条煮好,一边侧脸看向在烧菜的花满楼。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这个在烧菜的男人真的很有魅力,既让她心动亦让她心安。
哪怕日后长路漫漫,并不能一直常伴左右,她有过这种感觉已经知足了,而今生她不愿意再错过,那就珍惜当下。
不过多时,陆小凤在厅里等来了这顿饭,他吃得也快,不一会就填饱了肚子,还意犹未尽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尝到花兄与云兄的厨艺,比我好很多。若是案子能快点水落石出,正月十五,你们还是要一起吃汤圆的,那就算我一个。今年我就不去朱停家了。”
薛冰看了一眼陆小凤,他们刚刚说好了,她动身回神针山庄不参与到这个案子里。虽然她想要跟着陆小凤,但还是答应了,只是元宵节若是结案了,陆小凤不先来看她吗?
这一刻,京城六扇门,金九龄从其中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比以往更像一名神捕了,身上似乎多了一分正义感,只是腰带之中的绣花针已经沾上了血。他仰头看向阳光,低语到,“白云城,天魔绣。”
第十九章
这顿饭吃完之后,四人都未继续留在百花楼。
绣花大盗一共做了四起案子,除了得以保命的廖管家,其余三人都死了,金九龄跟进了官银被劫一事,去调查了杜大人死后身上的线索。
而还有两名死者是籍籍无名之辈,他们之所以与绣花大盗联系在一起,是因为两起大案报出后,当地的官府认为死者亦是眼睛被绣了很多针,可能与搞出大事的绣花大盗有关联。
金九龄分.身乏术,他没有时间去跟进那两位死者的情况,一个在湖南,一个在福建,也算相差甚远。如此一来,为云善渊与花满楼就要调查这两人的情况,以而查清四位死者之间有无联系,还有就是这两人的眼睛之上是否也留有特别的力量。
陆小凤则是跟上绣帕的缎面来自邱家布庄这一条线索,尽管邱家已然消失了快两百年,但这是已知的唯一有切实根据的线索。
“薛姑娘,你回到神针山庄之后,麻烦再替我向薛老夫人问一个问题。上次,老夫人与我说起了人皮绣,提到过一块被被剑斩断的丝帕,当时没有说起丝帕是何面料,不知会否就与如今出现的邱家布庄的面料一致。”
云善渊心中有着一丝疑惑,采花大盗为求人皮而扮作绣娘采花,那么绣花大盗所求为何?如果是为了练习武功,他何必杀人杀得如此天下皆知?
那张人皮已经被她烧了,世间曾经还留下过天魔绣的踪迹就是薛老夫人见的丝帕。薛老夫人对天魔绣所知寥寥,不过当年那位斩断丝帕的剑客说不定知道什么,只是时间过去太久,剑客是谁早就无从得知。
如今,让薛冰去问的这个问题,也只能佐证一件事,邱家布庄与天魔绣确实存在某种关联。
“不过,薛姑娘得到答案后不必再亲自走一趟,只要捎一封信给我们就行了。”云善渊看着薛冰,神针山庄虽然没有被完全牵连到天魔绣的案子里,但是在此案终结之前,薛冰还是呆在家中更为安全。
薛冰答应了云善渊,她会尽快回家也能尽快将这个消息,通过花家的商铺传递给三人。
云善渊看着陆小凤送薛冰离开,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似乎相融到了一起,然后他们消失在了官道上。不得不说,难得陆小凤这样的浪子身上也多了一份安定之感,那是因为他身边的薛冰。
“薛冰是个好姑娘,希望陆兄不要负了她。”
花满楼很肯定地说,“我觉得陆兄不会,他的心找到了归处,他也愿意安定下来。”
云善渊只是微微笑了笑,她抬头看向天际的浮云。不知为何,看着那两人,她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不安感,可是又说不出不安从何而来,只能归咎于她的杞人忧天了。
“走吧,我们也该出发了。也不知那两位受害者究竟为何被杀,若说是正好被绣花大盗撞上了,那着实也是运气太差了。”
花满楼相信缘分,但此案与孽缘无关,只会是故意而为。
“我觉得这样可能性太低了。金九龄去调查京城出事的杜大人,那位杜大人也是与前朝有些关联。杜家两朝为官,在本朝建立之际就投靠了新帝,这事情现在极少有人再提起,但想到邱家布庄,此案之中已有两处与前朝相关了。”
“你知道得不少。花伯父看着就像是一位退隐江湖的生意人,他还教你这些?”云善渊可不认为杜家的事情是随便谁都知晓的,两百年足以埋葬很多秘密。
花满楼笑着摇头,“我还有六个哥哥,他们也有在朝为官,知道这些不足为奇。七岁之前,我也算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反正上有六位兄长,不必我继承家业,可以简单地活着。每天除了必要的课业,也没人对我有过多的要求,我想得是怎么玩才开心。今天想着放风筝,明天想着荡秋千。”
花满楼说到这里顿了顿,“七岁之后,很多事都变了,我想去探寻更广博的世界,所以什么方面都会多学一些,而父亲与哥哥们也很照顾我,放手让我去学习与探求各种不同的学识。花家家大业大,朝廷之事,该知道总都要知道一些。”
谁说不是如此。花家富家天下,当然会有各种人脉,各个阶层的朋友。
花满楼即便不继承家业,但是他知道得绝对不少,只是这些事于他来说不重要,他也不算感兴趣,所以他从来都不会没事说一两句。
听花满楼这样说着,云善渊就想起了多年前阿吉与她安葬的那位疯老头。
“那么你听过金鹏王朝吗?我是随便问问,从前我与阿吉遇到过一位有些疯癫的老头,他以东南边的语言说着什么复国之类的话,念叨着金鹏王朝。”
花满楼点了点头,“我也只听过它的名字,五十多年前,这个王朝覆灭了。应该是有王室遗孤逃到了中原,竟是让你与你师父遇上了吗?”
“谁知道呢?我与阿吉见到老头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除了念叨几句复国什么都没说,也不见他的子女。”
云善渊也不再去想这些没有边际的事情,“不说这些了。此去福建,你要一路小心。”
“你也一样要保重。”花满楼这样说着,两人就在官道分开了,分头急速赶往那两位受害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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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善渊在三日后到达了湖南,她片刻没有停歇地就前往了停尸的义庄。即便是大白天,义庄总是多了一分寒意,谁让这里是存放尸体的地方。
看守人引着云善渊来到一张木板桌前,其上是一具散发着腐尸味的用白布遮住的尸体。“传闻被绣花大盗所害就是疤老头了,他是我们镇上的流浪汉,也不知道怎么会与绣花大盗扯上关系。”
云善渊掀开了白布,因为尸体死了有一段时间,即便仵作做了一些保存措施,但尸身还是有些变形了,不过她却清楚地看到了疤老头双眼上的针线。果然,它有着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采花大盗的绣帕上所留的图样。
“仵作没有把这针线拆除,总觉得这可能是某种线索,就把它原封不动的保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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