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深宫也没什么区别的。
曾几何时,深处雪原大漠的她,满心向往那温柔缱绻的江南。
可是现在,她彻底心灰意冷。她想,怕是那江南的温风暖阳,也无法消融这冷。
既如此,何必多那么一趟折腾,还不如继续窝在这章华殿,安安静静等死就好。
可是马上方锦安就发现她错了,她的生活,再没法回归以前那样。
罪魁祸首就是李忆给她安排的生活作息。
“看,按着殿下这写的,现在这个点儿娘娘须得出去散步,要从从东宫到太液池打个来回!”谢岫已命人把那卷画轴挂在她寝殿最显眼处,此时叉了腰扬着手气昂昂地指给她看。
方锦安无聊地打个哈欠:“他写了我就要做啊?他还不是皇帝,这也不是圣旨!”说着就又往被子里滚。
“可是这是为你好!”谢岫上来一把把被子给她扯住:“娘娘,不要任性了,就出去走两步而已啊,现在太液池那边的金桂都开了,合该去赏一赏。好娘娘,不要辜负这辰光。”
“没什么好的,不想去。”方锦安摇头:“你就让我安静睡会儿不行吗?”
“不行!你每天都窝这屋子里,就不嫌憋屈吗?每天都睡这么久,就睡不够吗?”谢岫苦口婆心地劝她。
“睡不够啊,因为我以前太缺觉了。”方锦安叹息道:“我要在我死之前把缺的觉全补回来。”
“呸呸呸,再不许说这种话了!”谢岫说着,还大胆地轻拍了一下她嘴。
方锦安倒是不生气,只眼眸一转:“其实跟你去走一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身上没劲儿,走不动......要吃山药豆沙卷、水晶梨脯、松子酥才有劲儿。”
“哈,想吃甜的?门儿都没有!”谢岫断然拒绝。
“那想让我出去,也门儿都没有。”方锦安傲然扭头。
“娘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啊!”谢岫跺脚。
“怎么了?娘娘怎么了?”便在此时,李忆来了。他这也不让通传也不经允许就进了这寝殿。那淡定自若的劲儿就跟进自己寝殿似的。
章华殿的一干宫人们在起初的震惊过后,此时已然见怪不怪。唯只顾着管好自己的嘴——几个管不好的,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谢岫见着李忆来如同见着救星:“娘娘不肯出去走动,她不想按着殿下的安排来,我可是无计可施了!”
“小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方锦安眨巴着眼道:“真的,这东西写的不错,我会好好挂着,每天拜读——那啥照着做就不必了吧……”
李忆听了她这话也不回应,只走到床边,干脆利落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谢岫捂着心口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