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弄璋吗?”谭汝临闻言大喜,似信非信的追问一句,见余氏和日本产婆都点头不已,霎时激动起来,搓着手转了几转身子,高兴的不知要做什么。
宛春等人亦是听了个清楚,知道仲清生了个男丁,就都赶上前笑着恭喜了谭汝临和余氏。
谭汝临见众人如此,越发的高兴了,也连连抱拳回礼,直说谢谢。
那里翠枝也是分外的欢喜,伸了手指一条条的细数道:“孩子来了,总要备些婴儿奶粉和尿布,还要再去各家通知一声,满月宴也得提前预备了。”自言自语说时,又忽然拍着手道,“哎呀,这要不了多久就入冬了,棉衣是不是该缝制了?”
宛春和余氏正说仲清生产后如何,叫她一惊一乍唬住,余氏便回了头笑骂道:“你叽叽咕咕说些什么呢?还不快进屋瞧了你的主子去,仔细些,不要带了风进去,月子里最忌讳吹风了。”
翠枝笑嘻嘻的答应下,果真轻手轻脚开了门进到屋子里,顺手将门捎带上。
门内两个日本产婆在给小婴儿包襁褓,仲清生产时因为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此刻恹恹儿的躺在床上,一床被子直盖到下巴胲上,扭着头看向那一团由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
翠枝进来先自看了小婴儿一眼,回过身才趴到仲清床头小声笑道:“刚出生的孩子,眉眼还没长开,也不知是像了谁。”
仲清枕着枕头,微微一笑,方掉转过脸来,亦是小声说道:“我这两日没能问你,姑爷最近都在做什么?”
翠枝不想她才生了孩子就问这个,因这两日宛春都和余氏在一起,她又要忙着照顾仲清,很少得闲去问那日的情况。但谭汝临这两日都在府里没有出去,却是既定的事实,此刻见仲清问起,就自己连猜带说了道:“小姐你要生孩子,姑爷就没有出去了,我想他是得了什么教训吧?我们的太太和四小姐如今都在官邸住着,他就是不为你和孩子考虑,也得顾忌太太的意思呀。放眼过去,世界上没有哪个好丈夫,会在妻子临盆的时候,出去应酬的。”
仲清细想也是,她虽因阵痛记忆不大清楚,但模糊里的确与谭汝临会过几次面,听翠枝这样说,思及自己与谭汝临交好的时候,感情非同寻常。眼下两人之间又有了孩子牵系,就更应该亲密才是,外头的那些莺莺燕燕,她只当是一时风光,倒不慌着与谭汝临计较了。
这么一来,半个多月的愤怒交加,都在此时烟消云散了,心里头一痛快,精气神儿自然就好了许多。便将手在被子上拍了两拍,示意翠枝做到床前来,主仆两人又嘀咕着说了些别的。
等到通知宛春她们可以进去看孩子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光了。
宛春伸了手握住婴儿的一只手,含笑看着那张小小的精致的面盘。离生下来的时候已过去了半日,孩子的眉目已经张开,依稀可以看见仲清的影子,下巴稍宽,倒是随了他的父亲。此刻大概是才叫乳母喂过奶,小婴儿吃饱了正发倦,半睡半醒的在襁褓中晃着小脑袋,那样子叫宛春又怜又爱。
她在还是谢雅娴的时候,自身的容貌就与李家的四小姐像了个七八成,仲清作为李家的二小姐,亲姐妹之间因了血缘关系亦是有三四成相像,她前世的女儿又是极为随了她的品貌,这般说下来,女儿多少与面前的这个孩子有几分相似。
只是,眼前的这一个可以遇见将来定会活泼泼的在父母的溺爱下长大,但自己的那一个孩子,却是再不能叫她一声妈妈了。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却是孩子最亲的父亲,那个利用妻子之死来升官发财的陆建豪。
宛春想着,鼻腔里不由得一酸,眼泪霎时涌到了眼角跟前儿。这时,照看孩子的乳母正要来看看孩子睡着了不曾,见她红着眼睛站在摇篮旁边,不觉关切问道:“四小姐,你是不舒服吗?”
宛春忙摇了摇头,借抽回手的姿势,顺便将斜襟纽襻上的花绸帕子取下来,胡乱抹了几下眼睛,应付着笑道:“没有的事,我不过想姐姐千辛万苦生下了这位小公子,心里替她高兴罢了。”
乳母想来在这样大喜的事情上,她绝没有理由伤心的,喜极而泣倒是说得过去,就相信了她说的话,伸手托抱起孩子,把他重新换个姿势躺好,才轻声道:“小公子已经睡下了,四小姐不妨去和我们的夫人说说话吧。”
宛春点了头,就转身朝着仲清的铜床走过去,看她要坐起身来,忙按住她道:“不可以,你才生产完,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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