鸯从地上爬起身子,满腔怒火的冲着周旻晟嘶吼道:“一个废太子罢了,下贱如泥,竟然敢如此与我表哥说话。”
“文鸯。”伸手拉住文鸯,易帜皱着眉头,神色难看道:“你先回尚功局,我过会去找你。”
“表哥,你不要被这贱人骗了,你知道吗,她已经跟了那个废人了,她的身子已经不清白了!”指着苏妹歇斯底里的吼着,文鸯双眸通红,看向易帜的脸上满是焦灼的狰狞神色。
“文鸯……”看着面前的文鸯,易帜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几分。
“表哥,难道你忘了你是为何才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吗?我们文家为了你绞尽心力,你怎么可以如此没有良心的帮着这个贱人。”
冲着易帜吼完,文鸯看着他瑟缩的表情重重喘了一口气,然后又转头看向苏妹,瞪着一双眼,脸上满是讥讽神色道:“哼,一个贱人,一个废人,还真是般配的紧呢。”
第17章
“喂,你怎么说话呢?”听到文鸯的话,青瓷仰着脖子就要冲出去,却是被苏妹给死死拽住了胳膊。
“青瓷,天色不早了,我正好要做午膳,你来帮我一把吧。”苏妹的声音细细柔柔的带着清婉柔腻,与文鸯那尖利的泼妇声形成鲜明对比。
“苏妹……”无奈的看着一副息事宁人表情的苏妹,青瓷憋着一股气,一张圆润脸蛋涨的通红。
安抚性的伸手拍了拍青瓷的手背,苏妹转头看向文鸯,神色冷淡道:“自个儿的人自个儿看好了,莫丢了绳子跑了,反倒来我这处找茬。”
“你!”看着苏妹这副清高模样,文鸯恨恨咬牙道:“苏妹,记住你说的话,若是被我看到你染指我表哥,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哼,这种破烂货色,也就你这种人还当个宝贝。”斜睨了文鸯一眼,青瓷冷哼一声道。
“肥婆,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冲着青瓷怒骂一声,文鸯伸手拽过易帜的胳膊便带着人往外走去。
被文鸯强硬的拽着往外去,易帜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苏妹的方向,脸上满满都是留恋神色。
“呸!什么玩意。”朝着文鸯与易帜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青瓷满脸皆是愤恨神色。
“好了好了,不必要为这种事费神。”拉过青瓷,苏妹伸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热汗道:“你看你,这每次说话急了,都出这么多汗。”
“我这还不是为你急的吗?”伸手用力的拧了一把苏妹的手背,青瓷咬牙道:“你这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家伙。”
捂住自己被青瓷掐住的手背,苏妹反手挽住她的胳膊笑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为我好的。”
说罢话,苏妹下意识的便往窗棂处看了一眼,只见那原本靠在窗口的周旻晟不知何时又卷着被褥躺在了矮木塌上,窗口边还放着两颗被打磨的十分光滑的黑色石子。
“看什么呢你?”注意到苏妹的目光,青瓷也好奇的跟着观望了一眼道。
“没事,走吧,我们去小厨房。”一边说着话,苏妹一边挽着青瓷的手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跟在苏妹身旁,青瓷的面色还有些难看,她絮絮叨叨的咒骂着那文鸯和易帜。
“哼,要不是那臭婆娘逃得快,我肯定要一个巴掌给她扇到奚官局去!还有那个臭男人,什么玩意的东西……”
听着耳边青瓷那愤愤不平的絮叨话,苏妹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那挽在青瓷臂弯处的手也紧了几分。
说的口干舌燥的青瓷垂眸看了一眼苏妹那张漾着清浅笑意的清艳小脸,突然顿了话,犹豫片刻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个,苏妹啊,你真的和沂王……那个什么了吗?”
“什么?”青瓷说的比较隐晦,苏妹没有听懂,她睁着一双水波潋滟的清澈眼眸,抬眸看向身侧的青瓷道:“什么意思?”
对上苏妹那双干净眼眸,青瓷下意识的便咽下了嘴里的那句话。
“没什么,走吧,不是要做午膳嘛。”
“哦。”
一边说着话,两人的身影一边缓慢消失在房廊拐角处,惨白日头之下,那散着莹润玉色的青石板砖之上躺着一颗光亮的黑色小石子。
小厨房里,食材所剩无几,只余下些圆桂不知从外头哪处要过来的杂粮,苏妹和青瓷蒸了几个白面馒头,又烧了一锅干饭,切了一些咸菜,就算是午膳了。
“你们这南宫啊,真是难宫了,连顿像样的饭食都没有。”拨了拨瓷碗里头的饭粒和咸菜,青瓷摇了摇头道:“对了,那新来的嬷嬷怎么样?我听说以前还是教导小主子们规矩的老嬷嬷呢。”
“嗯,挺好的。”苏妹咽下嘴里的饭食,催促青瓷道:“快些吃,再过半刻就是尚功局里头查人的时辰了,你老是偷溜出来,被逮住了可不好。”
“哎呀,你不说我都给忘了。”囫囵的吃完瓷碗里头的饭食,青瓷赶紧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灶台草灰道:“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话音未落,青瓷早已不见了身影。
好笑的抿了抿唇,苏妹垂眸,慢吞吞的将面前的饭食吃完,然后才端着托盘里头的午膳往却非殿的方向走去。
今日虽然天色尚好,但那风却依旧刺骨的寒,却非殿里头烧着炭盆,苏妹穿着宫装在外头晾了片刻,一走进去就感觉温暖许多。
“王爷,吃午膳了。”小心翼翼的将托盘置于矮木塌边,苏妹拢着自己的宽袖,抬眸看了一眼那躺在被褥之中毫无动静的周旻晟,犹豫片刻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将一颗光滑的黑色石子置于矮木塌边缘,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炭盆边蹲了下来。
刚才那文鸯突然摔倒,苏妹还以为是她没站稳,后来才在地砖上头看到这颗黑色小石子。
苏妹觉得,她真是愈发看不透这周旻晟了。
一边想着事,苏妹一边伸手扯着自己湿漉漉的宫装裙裾往炭盆上头蹭。
刚刚她在小厨房里淘米的时候浸湿了宫装裙裾,那黏糊糊的水被冷风一吹,硬邦邦的粘在上头,湿冷异常。
转头看了一眼矮木塌上依旧卷在被褥之中的周旻晟,苏妹垂着眼眸,小心的褪下身上的宫装外衫架在了炭盆上头的木架上。
那暖乎乎的炭盆蕴着一阵又一阵细软的氤氲热风吹拂在苏妹冰冷的肌肤上,让她不自觉的便愈发往前凑了凑。
“喂。”突然头皮一痛,苏妹蹲着身子被迫仰头向上看去,只见那周旻晟正面无表情的拽着自己的发髻,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王,王爷……”对于这性子阴晴不定的周旻晟,苏妹一方面害怕惶恐,但另一方面却不得不依靠着他存活,这种战战兢兢与虎谋皮的感觉,总是让苏妹好像每一步都走在尖刀上头似得惊惧。
“刚才那个跳梁小丑,是什么东西?”慢吞吞的说着话,周旻晟那抓在苏妹发髻上的力道却渐渐加重了几分。
头皮被扯痛,苏妹不由自主的便顺着周旻晟手劲的力道往他的方向靠了过去。
静谧的却非殿中,炭盆烧的“噼啪”作响,苏妹伏跪在地上,半个身子被迫靠在周旻晟的身上,纤细的脖颈上仰,露出一截凝脂玉肤,看上去纤美而脆弱。
垂眸看着苏妹那双因为忍痛而微红的眼眸,周旻晟暗暗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