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血淋淋的山鸡从林中走出来。
对方似乎很讶异在这里看到她,嘴里叽里咕噜地讲了一串话。
之所以用一串话形容,是因为她完全听不懂。
“你知道南兰县怎么走吗?”端静问。
“你个细路女点解会喺呢个地方?”
“南兰县,知道吗?”
“早啲返屋企啦。”
……
讲到后面,猎户总算看懂了她的“饿”,卖给了她一点干粮。也让她认识到,话本里说猎户大哥热情好客,免费招待都是骗人的!
吃饱了以后,思路总是比较活络。
端静在地上写了南兰县,猎户给她指了一条路——上上下下左右左右……难度堪比走迷宫了。
她十分怀疑昨天走进来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猎户看她一个女孩迷失在深山老林,实在凄凉,便送了一段路,其后就剩下左右左右了。
分别时,太阳还没有下山,端静信心十足地表示自己一定能找到路回去。
于是,她走啊走,走啊走……天就黑了。
到了第二天,再度迷失方向的她不得不靠记忆回到原地,再走啊走,走啊走……天又黑了。
到第三天,吃掉了省下来的最后一口干粮,端静咬咬牙,施展轻功从树梢上过,没多久,就看到了树林的边缘。
不知道是不是饿得太久,连真气都消停了,竟然一路都没有作祟。
将近树林边缘,竟看到宣净坐在树下乘凉。
“你怎么会在这里?”端静惊诧地看着他。
宣净惊喜道:“你一夜未归,我们便出来找你。有人见你追山匪,三叔和宣凝带人去山里找你了。我在这里等消息。”
话音刚落,端静肚子里就“咕噜咕噜”地响起。
“还好我带了些糕点,我们不如边吃边等。”顿了顿,他叹息道,“三叔半日便会回来一次,宣凝已经一天一夜不曾回来了。”
端静担心地说:“山匪是真的有但是我没有抓到。”
宣净说:“放心,他们都带了人手,不会有事的。”
说是说,到底有些担心。
只是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也不愿端静担忧,便将话题岔开了。
按理说,经过“谁最好看”事件之后,宣净与端静相处起来,难免有些尴尬。但他们一个生性豁达、体贴入微,一个粗枝大叶、豪迈不羁,都将这件事抛到脑后,高高兴兴地聊了起来。
宣净出身世家又腿脚不便,有心云游四海却只能困守京城,端静这些年常常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经历非凡,说到后来,颇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我跟你说,我当年女扮男装行走江湖,多少小姑娘哭着喊着说要嫁给我……”
她听到身后有动静,猛然收口,一回头。
宣凝势如破竹地冲过来,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那张胡子拉碴依旧漂亮得天怒人怨的脸上的喜悦未及散去,盯着他们的眼睛就被愤怒、悲伤、嫉妒等情绪填满了。
作者有话要说:ps:粤语系百度嘅,欢迎指正。
☆、小镇不太平(五)
短短的几步距离,被骤停的脚步划出了两个阵营。
两个男人对视着,交流彼此才懂的眼神。
宣净干咳一声,正要说话,眼前微风一拂,身边的人转眼跨过那几步,将两个阵营又连成了一个。
“你没事吧?”端静担忧地看着他。脾气差,武功差,还一个人跑到有山匪的树林里,想想也过得很艰辛。她看着他不修边幅的样子,突然有点担心自己,转头问宣净:“我看上去不会也像他这么糟糕吧?”
宣净嘴角微扬,又在宣凝的瞪视下收敛了起来:“你们一前一后来得这么快,根本没时间好好看看。唔,他多了一把胡子。”
端静庆幸不已:“幸好我不长胡子。”
何止不长胡子,还不长心眼!
理智回归的宣凝终于从一大缸酸醋中爬了上来,抬手就给她额头一个爆栗子。
下手的那一刻,端静在躲与不躲之间挣扎,最后还是让恶人得了手。
宣凝说:“回去再算账。”
端静捂着额头:“你让我打回来?”
还想打回来?
宣凝拎起她的后衣领就下山。
端静不可置信被拎了一段路,正要挣扎,就听耳边阴森森地说:“你还想不想解除走火入魔之危了?”
端静双手一僵,乖乖地垂落在身体两侧。
宣净目送两人:“我留下来等三叔。”
没人在意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