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队骑战马的将士,正中一人,穿着铠甲骑在骏马之上,神情十分倨傲。他身后的旗手举着一杆高高的战旗,旗子上面写着一个硕大的“沈”字。
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围观百姓发出啧啧的赞叹声:“不亏是沈小将军,一口气就把北狄人赶了出去。”
另一人道:“可不。要说那董志城也不是什么要城重镇,听闻前任守将抵挡不住北狄人的进攻,战死在城外。沈小将军一出马就挽回了局势。难怪初怀公主薨逝了,圣上还这样器重沈小将军。”
先前那人笑道:“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在圣上的心中,沈小将军可比初怀公主要紧多了。”
她转头去看那窃窃私语的两人,却发现他们都没有面孔,只在面部的下方开着一条狭长的缝隙,发出“桀桀”的笑声。
夏侯昭一下子就惊醒了。
“殿下,您醒了?”帘子外面传来风荷低低的声音。
夏侯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刚刚只是做梦。可是她的心中犹不安定。起身让风荷服侍着洗漱后,匆匆走到正殿。
严瑜和柳智坐在那里,正在商讨今早发生在太极宫偏殿的事情,听到她的脚步声,两个人都站了起来,向她行礼。
夏侯昭摆手以示免礼,她的目光在严瑜的身上扫了一遍,终于确认:严瑜还好好地,而沈泰容已经死了。
严瑜见她的脸色比方才午睡前还要难看,心中有异。可是当着柳智的面,他也不好多问,只暗暗将此事记在心中。
倒是柳智毫无所觉,一心想着朝堂上的事情,回到座位上便朝夏侯昭道:“殿下,如今情势已经十分明显,北狄人意图南下,我们不得不防。但朝中有陈可始等人掣肘,前方的大将恐怕也不能安心。不如我们趁此机会……”
尽管他在夏侯昭面前颇说得上话,但如今还只是一个低品阶的小官,没有参与早朝的资格。
早朝之后,夏侯昭的旨意就通达了帝京各司,正在和同僚一起用膳的柳智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连饭也不吃了,急匆匆地回家写奏折。
他早年曾经游历天下,因心系北事,特意在九边逗留了许久,对九边诸镇都深有了解,于防御北狄人也颇有心得。
以前是没有机会向朝廷建言,现在他能够直达天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一盏茶的时分,他便写就了一封洋洋洒洒的《北防建言策》,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赶着进了宫。
可惜等他进了宫,夏侯昭已经入殿午睡。有风荷在殿门前把守,柳智可不敢触霉头,只好和严瑜坐在正殿里等候。
不过这也给了他机会,细细将早朝上的事情询问了一遍。严瑜知道他如今算是夏侯昭的智囊之一,并不隐瞒,将王晋和陈可始等人的话都一一说给了柳智。
柳智听完,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道:“如今看来,还是需要严将军或是李将军出京一趟。”
严瑜见他和自己得出了一样的结论,心中稍安,点头道:“午前我已经将此事禀告给殿下,她尚未有所决断。”
柳智闻言,抬起头来看了严瑜一眼。
他和丘敦小姐定情之后,对男女之间的情愫有了突飞猛进的了解。一听严瑜说夏侯昭未有决断,他马上敏锐地想到了皇后为夏侯昭和严瑜定下的婚事。
严瑜本来心中甚是坦荡,被他的目光一扫,竟然也感到脸上发热。
便在此时,夏侯昭匆匆而来,还未说话便打量了严瑜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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