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让子清端着煎饼,这才去找齐侯了,准备先投喂一个,再和齐侯谈谈公孙隰朋雍姬的婚事。
齐侯已经早起,刚刚洗漱完,正坐在案前,因为他身边的寺人是个细作,已经被齐侯给处理掉了,所以齐侯身边现在并没有什么新人,洗漱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的。
齐侯坐在案边,正打算叫个寺人来梳头,就听说吴纠来了,而且齐侯闻到了一股煎饼的香味儿,飘悠悠的异常浓烈,他们在外面摸爬滚打这么几日,忽然闻到这熟悉的香味儿,齐侯一下食指大动,笑着说:“请公子进来。”
吴纠很快走了进来,齐侯正拿着一把黑木的小栉子梳头,齐侯的头发全都散开了,从上垂下,又密又长,而且颜色很黑,密实的铺在他挺拔的背上,那把黑色的小栉子雕刻精美,握在齐侯骨节分明的手上,显得相得益彰。
齐侯梳了两下,似乎自己也梳不好,就摆/弄了一下小栉子,丢在案上,回头看了一眼吴纠,笑着说:“二哥这么早就过来了?”
吴纠走进去,就看着齐侯丢下小栉子,回头看自己,黑色的长发挡住了三分之一的脸颊,将他的棱角都收了起来,整个人柔和了不少,看起来竟然有一种高大刚毅的俊美,吴纠心头猛地一跳,这感觉十分奇怪。
齐侯见他进来就愣神,便笑了一声,说:“二哥?”
吴纠这才醒过来,当下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说:“纠知君上路途劳累,一路上也索然无味,今日特意早起,给君上做了早膳,请君上享用。”
这叫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吴纠不做些好吃的,让齐侯高兴高兴,怎么能让一国之君收回成命呢?
齐侯果然笑了一声,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黑发,把垂下来的头发撩到后面儿去,这一下便露/出了齐侯刚毅的脸部轮廓,还有他右脸上一道伤疤,伤疤比之前好了一些,已经结痂,但是这并非是一日两日就能好的。
齐侯眯起眼,玩味的笑着说:“二哥突然变得如此体贴,倒让孤有些不适应了。”
吴纠被他撅了一下,心想自己殷勤的样子真的这么明显?
齐侯笑着说:“二哥请坐。”
吴纠连忙坐下来,齐侯又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席子,说:“二哥,这边坐。”
吴纠有些傻眼,那不是齐侯的席子吗,两个人坐在一张席子,又都是大男人,未免坐的太紧,太腻呼了,就仿佛是小情/侣去外面吃饭,两人台有空的椅子不坐,非要坐在一张椅子上一般。
齐侯继续说:“替孤梳头。”
吴纠一听,终于明白来,但是他不怎么会梳头,毕竟吴纠以前可不留长发,自从有长发之后,也是子清晏娥给他梳头,吴纠从没自己动手捯饬过。
不过吴纠看了不少遍,心里也大约知道怎么个梳头法子,于是吴纠就坐过去,坐在齐侯身后,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抓起案上的小栉子。
小栉子是专门给男子梳头用的,简约大方,而且梳子的齿儿比较松,比较粗,不怎么容易刮掉头发,也不会像细齿那样拽头发。
但是吴纠完全是个生手儿,他上手第一下,齐侯就感觉吴纠肯定是在恶意报复自己,没防备“嘶”了一声,吴纠吓了一跳,因为他听到“叮”一声脆响,应该是一连拽掉好几根头发的声音,听着脆生生的。
吴纠听着感觉就疼,赶紧下意识的给齐侯呼噜了呼噜,就跟呼噜大型犬的毛皮似的,语气挺诚恳的说:“对不住,对不住。”
子清看的心惊胆战,因为他总觉得齐侯在“哆嗦”,一根一根的黑发,因为齐侯的头发又粗又黑,所以看的很明显,从小栉子上刮落下来,一根一根的落在席上,简直跟拔毛儿似的。
也亏得齐侯只是“嘶”了第一声,后面竟然没吭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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