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引导,飘向那幽山仙人去处。
一曲终了,众人悉数挥袖散去。苏闻上前,对那人道:“庄兄今日为我解困,他日要换作自己麻烦缠身了。”
那人笑着摇摇头,对他的话显得一点也不在乎。他收好琴,走到苏闻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他们也只不过图一时口舌之争,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况且考试将近,我想他们也无心再做这么无聊的事了。”
二人谈话间,林昱上前道:“在下林昱,也在这状元酒楼住下,我已知晓这位苏闻兄的姓名,苏闻兄文采斐然,令人叹服。”又看向那人,“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方才听这位兄台的琴声,仿佛让人置身神仙仙境,远离那凡尘俗世十丈软红之地。”
二人都看向眼前这个眉眼温润俊美无匹的年轻人,弹琴那人微笑一礼,道:“小生庄辞,胡乱弹奏一曲,不足挂齿,林兄过誉了。”
林昱又问:“方才听掌柜的说,试子之间分成新老两派,互生龃龉。昱今日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对此事大为不解,因此想请问二位此事到底是何缘故。”
庄辞张口想要回答,却被苏闻抢了话头,“林兄有所不知,这新老两派乃是给应届试子与历届试子冠上的称呼,我与庄兄都是上一届未考中的,方才在厅中与我们比试对子的许宗群和周成跃都是今科的新考生。他们一贯看不起我们这些曾经落了榜的,经常咄咄逼人的前来挑衅滋事。”
苏闻一甩袍袖手背向身后,昂首继续道:“依我看,是他们这些没经历过省试的人心中茫茫无所向,才想法压一压我们这些有经验的。”
林昱点头唔了一声,慨然道:“参加科举乃是为了施展抱负,为我大宋社稷出力。那些拉帮结派舞文斗墨的试子,俨然忘了读书人的初心了。”
庄辞点头赞同:“林兄所言极是,若是每个试子都有林兄一样的见解和心境,就少了许多无畏的纷争了。”
“说起来,林兄是第一次参加科考,也是应届考生之一,但是林兄身上全然没有半点桀骜之气,刚刚这一席话也说出了苏闻的心声,可谓知己也。”
林昱笑道:“昱与二位也有一见如故之感,不如这样,今日由昱来做东,请苏兄和庄兄吃一顿酒,好好畅聊一番。”
庄辞一听此话,与苏闻对视一眼,遂摆手婉言道:“林兄初来京城,应当我们请你才是。”
苏闻也附声道:“是啊,是啊。”
林昱拱手一揖:“昱生平最爱结交二位这样品性高雅,博学多才之人,相遇即是有缘,此乃昱的一番心意,苏兄和庄兄就莫要推辞了。”
三人出了状元客栈,谈笑间已到了京城有名的醉仙楼。
林昱包下一个雅致敞亮的包厢,里面方凳桌椅雕工精致,狻猊铜炉飘散出淡淡的檀木香,镂空雕花轩窗大开,竹帘卷起,临窗可观杏叶飞落,秋湖涟漪。
小二上了美味佳肴,香茗陈酿。三人对窗畅饮,吟诗咏赋,至暮色微凉方归。
第32章好戏
休整一宿,浑身舒泰。林昱早上起来,揉了揉眉心,唤了小二送来热水面巾洗漱,稍后在大街上溜达一圈,尝了几道京城特色早点,又去闻名的首饰铺子挑了两三样做工精美的发钗,让店掌柜细致包了。
他拿着若宁叮嘱他修补的发饰问了几个铺子,匠人皆称其损坏严重,无法修缮复原。他此感到可惜,思来想去也只有拜托殿下帮忙了,宫中能工巧匠众多,或许还有希望。
他回到状元客栈已近巳时,穿过厅堂时碰到下楼取热水的庄辞。
“庄兄可是昨日饮多了酒,以致今日疲惫晚起,昱本是一片热忱与庄兄和苏兄结识,若因此耽误庄兄温书,便是昱的不对了。”林昱向他抬袖一揖,抬头时发现庄辞面色发白,眼圈下一片青黑,心中顿时惭愧万分。
庄辞一笑道:“林兄不必自责,昨日的酒虽好,但在下从来不是贪杯之人,统共下来也没有喝几杯,倒是跟林兄一样吃了许多茶。”接过小二递过来的装了热水的水壶,转首继续道:“今日晚起只因昨夜被梦靥扼住,辗转难眠,沾不上林兄半点过错。”
二人谈话间亦瞥见正在下楼的苏闻,庄辞见他走路摇摇晃晃步履不稳,遂玩笑道:“苏兄昨日恨不得把醉仙楼的酒都给灌下肚去,他才是宿醉劳累的那个,林兄应该与他道歉才对。”
林昱看向苏闻,亦忍俊不禁道:“庄兄说的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