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门的妇人脸皮发热,却还梗着脖子反驳:“不管咋说,作坊都是姓景,我们给谁干活不是干?都是老景家的!如今我们这群人累死八活、起早贪黑干了一个月,到头来一文钱也没见着,老景家不能这么坑人吧!”
“你们合着景金凤把作坊弄过去,我们东家可是一句话都没讲,看在一个村里的份上,对你们已经够是宽容。谁叫你们做的,你们就找谁去!再围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可要报官了!”
李叔冷着脸站在台阶上,瞧着下边一脸不甘的村民,心里没有半分同情,活该!当初装聋作哑帮着景金凤挤走东家太太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会有今天?
“哎呀,我不管,反正我做了工你们就要给钱,不然我一头撞死在这算了!”
领头的那个妇女突然撒泼,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又哭又叫,寻死觅活的,非叫宁若兰出来给她个说法不可。
正闹着,后头又有人过来。这回来的不是别人,是景惊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身衙役服饰的铁锤,铁锤后头还跟着两个跟班衙役。
“讨说法?要银子?好啊,正好咱县里衙门的人也在,你们可要好好说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景惊蛰大马金刀的往台阶上一站,瞅着下边哭闹的柳树村村民,眼神冷冰冰的。
铁锤凑到王丽霞跟前,笑着打招呼:“王姑娘,近来可好?”
宁若兰生之前已经把铁锤的意思和王丽霞家里委婉的提了下,王丽霞的爹娘倒是没说不好,只是觉得还不能轻易下决定,想先瞧瞧再说,毕竟家里头只这么一个女儿,不想委屈了她。
这会儿王丽霞一见铁锤,就想到爹娘说过的话,脸上顿时飞红一片,不太自在的回道:“挺,挺好的。”
铁锤见她脸红的模样,心里痒痒的。嘴巴张了又合,也不知道再说点啥好,只站在一旁傻乐。景惊蛰见他这样,心下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重重咳了一声。铁锤听见总算回过神,瞧着景惊蛰打趣的眼神,不由讪讪的赶紧窜过去。
“咳,事先说明,如果情况属实,我自当禀明县太爷给你们做主;可是如果你们造谣生事、胡言乱语,可别怪我把你们一个个都锁到衙门去打几大板!”
三个衙役往那一站,来闹事的人心里先就怯了。待听到铁锤这么一讲,更是胆怯害怕。事实如何,她们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甘心自己起早贪黑做了一个月的工,到头来却一文钱都拿不到,所以这才不管不顾的冲到县城来,巴望着宁若兰和景惊蛰好说话,多少给她们一点。
宁若兰心里很清楚这些人的想法,所以她更加懒得出面。费心费力想带着全村的人一起致富,没得句感激就算了,结果却被人背后捅刀子。若不是她早有提防,恐怕这会儿已经陷入被动的局面,作坊被景金凤抢去不说,还得为了宁记招牌着想对她暂时妥协,想想就窝火的很。想让她对外头闹事的村民和颜悦色的解释,宁若兰自认做不来,反正李光说景惊蛰已经回来,那就留给他解决吧。
领头的妇人瞅瞅铁锤,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景惊蛰,壮着胆子说:“惊蛰啊,你大姐叫我们做活,现在却不给工钱,你也是景家的,这,这咋也说不过去吧?”
她现在学聪明了,别的不讲,就只抓住景金凤和景惊蛰同姓景这一点,死活要把他们绑在一起算。
“大娘,你不是不知道我大姐已经是出嫁的人了吧?”景惊蛰冷着脸,语气很不悦。“她做什么事,自然有夫家的人负责,什么时候轮到娘家管?大娘别我年长许多,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吧?还是说看我年轻,就打算唬弄我?”
妇人被景惊蛰一顿抢白,指着鼻子说她不懂道理,她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头一遭,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
“行了行了,谁欠你们钱你们就找谁去,再搁这闹腾,小心我挨个锁衙门去!”铁锤带着两个跟班衙役上前作势要赶她们走。
闹事的村民哪敢和衙役呛声,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见王丽霞和朱婶几个跟着进了景惊蛰的大宅子,不由酸溜溜的。
“我听人家说她们搁县里的作坊做活呢,工钱比村里还要高。”
“那村里的作坊惊蛰不打算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