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红的就像一块染布。浑身血液奔涌着,冲撞着,甚至都能听见它们呼啸的声音。
“好热!”
她痛苦挣扎,周身剧痛无比,流动的血液太过狂暴,随时都可能自爆开来。
她被偷袭了。半分钟之前,一抹血线自地底涌出,阴冷似毒蛇,出其不意钻入身躯之内 ,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梦长空立在旁边,焦虑不已,将从各界搜刮的疗伤圣药一股脑拿了出来,塞糖豆一般放入丁丁嘴里,磅礴生气涌入,与死气分庭抗礼。
不到十分钟,丁丁血管崩裂七次,亏得有圣药滋养,这才堪堪捡回一条命。
她虚弱无比,甚至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细声道:“这是怎么了?”
这傻丫头,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谁害了自己。
梦长空阴着脸不话,目光如万年寒冰般森冷,死死攥住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整条臂膀都在微微颤抖。
他发誓,一定要将那个女人千刀万剐。
一定!
过了一会,丁丁恢复了些,勉强睁开眼睛,见他面容森然,不由有些怕,问:“你怎么这副表情?”
梦长空赶忙收起负面情绪,嘴角扬起,露出一个笑脸,旋而愧疚,道:“对不起。”
丁丁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道歉。
“我大意了。”梦长空自责道:“太着急追她,竟然忽略了你。”
丁丁不自然的笑了笑,感觉怪怪的。
她认识梦长空,是高中的同学,两人关系一般,仅是赞之交——即在qq空间相互赞过对方,除此之外再也没什么交集。奇怪的是,梦长空流露出非同一般的热情与关怀,就像对待一个亲人,这让她难以适从。
她犹豫了一会,:“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梦长空苦涩一笑,哀声道:“你不懂。”
丁丁茫然,的确不懂他在什么。
梦长空轻叹一声,思绪陷入遥远的黑暗时空中,难以自拔。
无罪之人,方可安睡。
自打丁丁死后,他就患上严重的失眠症,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恨三个歹徒,更恨唯恐天下不乱的同学们,面对一个受过严重创伤的女孩,他们不仅不同情,反而侃侃而谈,就像在讲一个有趣的故事。人言可畏,丁丁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不堪忍受同学异样的目光,越来越孤僻,越来越沉默,最终患上抑郁症,休学在家,三个月后跳楼身亡。
这成为他永恒的梦魇。
丁丁死后,很多同学都渐渐将她遗忘,但梦长空忘不掉,一辈子都忘不掉。
他成为警局的熟人,隔三差五打电话过去询问案情进展。很可惜,直到来到猩红之塔,三个歹徒仍旧没有被抓到。
他不甘心,发誓一定要报仇,将苦难千百倍的奉还。
塔灵满足了他的愿望。
他一次次回到地球,一次次揪出三个歹徒,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他们,在凄厉的惨叫中,他那颗暮气沉沉的心得到一丝慰藉。
可这又能怎样?丁丁已经死了。哪怕杀他们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能挽回。
他只能压抑着,不敢对任何人倾诉,也不屑对任何人倾诉,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独自舔舐伤口,只能在梦中自欺欺人。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猩红之塔遇见了丁丁,尽管此丁丁非彼丁丁,他还是很激动。装作随意的与她聊了两句,他很开心,原来这是016年的丁丁,那时候她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如万千少女一样,天真烂漫,朝气蓬勃,就像春天里绽放的花朵。
他曾一遍遍责问自己,如果当初勇敢一些,结局会不会不同?
没有如果。
但见到丁丁那一刻,他找到了自我救赎的机会。猩红之塔很危险,她需要人来保护。
低头,望着早已熟睡过去的少女,他用舒缓却坚定无比的声音:“这一次,没什么能让我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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