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傅岚禹缓缓睁开眼睛,拿起茶几上的一壶凉茶,走到窗户边,将茶壶里的凉茶慢慢地倒掉。他的目光却敏捷地捕捉到了塞到窗棂一隅的一个小纸团,于是不动声色地将那个小纸团捏在掌心里。
傅岚禹进了茶室,快速将手中的小纸团展开,但见上头写了五个字:桐欲救汝出。看完后,他将纸团毁弃掉,心里涌上一股震惊,心道:阿桐来到京城了?给我传信的人,难道是黑羽?
傅岚禹取了一块茗茶走出茶室,重新泡了一壶新茶。他一人自斟自饮,俊雅的脸上是云淡风轻,只是内心却一时难以平静,只是极力压抑住罢了。
这都快半年了,他再也没有见过张正的面,被囚禁在竹庐已成了不争的事实了。这半年里,他不是没有着急过,然而静心一想,如果张正得到他想要的东西,那么自己的下场只有两种。好的一种便是恢复了自由身,不好的一种便是被灭口。
但是,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那么很可能就是张正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金陵城还没有什么大变动,至少桐园还安然无恙。那么,他所担心的便是黑羽那边了,怕他势单力薄,终难坚守到最后,最怕他丢了性命。
不得不说,傅岚禹忍耐的毅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张正将他囚禁于此,也正是想把他逼急了,好寻个借口下手。然而,傅岚禹除了静观其变,一切都无法猜透他的心思。可以说,张正在这方面是被他打败了。
如今,他突然接到了这个信息,经此一分析,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随即又促然焦虑起来,手中的力道不觉增加了几分,将茶水洒了一些出来。
放心的是,事情并没有往最坏的那方面发展,至少黑羽没有性命之忧。焦虑和担忧的是,如果宁桐在京城,那么她的安危该如何保证?想到宁桐,傅岚禹心里涌上了柔情,这半年没有看到她,对她的思念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深。可是,正是因为心里急切地想见到她,更像与她厮守一辈子,所以他才不得不破釜沉舟,想一绝后患,给宁桐一个岁月静好的余生。
傅岚禹觉察到,他是时候要出手了。当夜,他深思熟虑了一番后,决定让黑羽将域外那些留下来的金银财富故意透露给张正。而至于桐园,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也是他一开始便无意压进去的筹码。这次之所以要动用这张筹码,是因为宁桐。
如果宁桐有性命之忧,那么桐园便是保护她的一张护身符。如此一来,他深知,宁桐便会晓得了他当初利用她的打算。这也是让他感到担忧的地方。但比起宁桐的性命,这点误会他根本不在意。
却说,宁桐得到张夫人的提携后,便专门负责张夫人的饮食。这日,她伺候张夫人用饭,见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便问道:“夫人,今日的饭菜不合您胃口吗?奴婢这就重新去做。”
张夫人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倒不是饭菜不合胃口,只是老爷这段时间忙于公务,并没有按时用饭,又犯胃病了。他这一忙,有时候连饭都忘记吃了,真是愁死我了。”
听到张夫人提到张正,宁桐心里一紧,好像对方已然知道了她的心思,似乎在试探她的样子。
张夫人突然眼神一亮,对宁桐说道:“对了,红玉,这些日子,你做的饭菜新颖别致,色香味又俱全,吃得也舒心。这样吧,你做几道菜给老爷试吃一下,看看是否对胃口,若是对老爷的胃口,你日后便负责老爷的饮食吧。”
宁桐领命,想了想,便问道:“夫人,老爷素日有什么忌口的吗?”
张夫人思索了一番,说道:“老爷倒没有什么忌口的,只是不喜香菜罢了。”
宁桐点点头,抬头往外一看,但见日头高升,蝉鸣声不断,心道:这大夏天的,本就没有什么胃口。张正素日又忙于公务,应该喜欢吃简单的饭菜。对了,上回听春英说,张正比较喜欢吃芋头。但是,夏日里芋头难免腻了些,怕吃了不消化,倒不如做碗西米露芋圆。
当下,伺候好了张夫人用完早饭,宁桐便去了厨房准备张正的饭菜。听张夫人说,张正最近犯胃病,便打算给他熬一蛊猪肚酸菜汤,既爽口又能补胃,一举两得。
宁桐做好了调料,让春英帮她烧火。而她自己取了一个芋头和一个紫薯,削皮洗净后,将芋头和紫薯蒸熟,而后又将浸泡好的糯米碾成糯米粉。将芋头、紫薯和糯米粉揉成一小块面团后,戳成一条长条状,而后用刀切成一小块面团,将这些切好的面团和着西米露一起熬成汤,又加了几块冰糖进去。
准备好这顿饭,已然就到了晌午。待西米露凉快后,宁桐将猪肚酸菜汤一块儿放进食盒里,而后提着食盒去见张夫人。
张夫人看到那蛊西米露是眼前一亮,尝了一小口,只觉得滑腻爽口,赞扬道:“红玉,这是什么甜汤?我竟是头一回见到这种甜汤。”
宁桐微微一笑,说道:“回夫人,这是西米芋圆汤。听闻老爷喜欢芋头,只是夏日里,芋头不易消化。奴婢便将芋头和紫薯蒸熟后加了糯米粉揉成面团,而后合着西米露一块儿熬成甜汤。在夏日里,既能解渴又能开胃。”
张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下边上一蛊猪肚酸菜汤,一碗白米饭和两盘青菜,很是满意,说道:“猪肚汤能补胃,你想得真是周到。看你做的菜,我都忍不住咽口水。明儿,你也照这样给我做一顿午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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