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身份,皇家规矩大,不可这般言语轻薄了。”
阮宛似乎恍悟过来,转脸又笑着行了个礼,“拜见王妃!”
阮宁歪了歪脑袋,懒懒地支在胳膊上,“夫君不在府上,你来作何?”
这话一出,便是明明白白指的先时那事儿。阮宛没想到她说话这般不顾忌,也不做面上功夫,一时间干笑起来,“王爷不在如何?今日我便是来看望王妃的。”
阮宁不可置否地侧了侧脑袋,慢吞吞道:“这可瞧见了吧,瞧够了?”
阮宛脸色僵了僵,她不过刚进来,不让她坐下便罢了,竟还明晃晃地想赶她出去!真是……
阮宁看出她心中所想,翻了个白眼,她最近正在修炼养气功夫,此番对阮宛好好说话已是进步,若搁往常,只怕要拿了扫帚轰她出门去。
这人呐,就是不知足,她想必是忘了上次被自己一盏茶泼出去的场面了。
阮宁微微叹息。
“其实我此番前来,是有些事情想求王妃帮忙……”阮宛到底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努力将阮宁的面目在自己心中化作可亲模样,亲昵道。
“说来看看。”
“……父亲想与我做下一门亲事,然而我着实不喜欢。您也是知道的,父亲那个倔脾气,若我跟他挑明了,想必还会被他骂回去,便只能来求求您了。”阮宛殷切望着阮宁,仿佛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阮宁缓缓点头,似是听了进去,又听外面传报,“王妃,李公子来拜访。”
阮宁摆摆手,“请他进来。”
不多时,那李公子已经过来,到堂前便掬起双手,“拜见王妃。”
见阮宁点头,他笑道:“我跟随祖父在江南打点生意,很是得了些好玩意儿,此番回至京城,得了父亲母亲嘱咐,专程送来王府,只望王妃看得上。”
说罢,双手呈上册子,红玉接过,递到阮宁处。
阮宁翻看一番,瞥见一个物件儿时目光顿了顿,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还有只哈巴狗?”
李天元瞧见她娇艳一笑,稳了稳心神,恭维笑道:“这是与夷人交易所得,驯化过的,最是听话乖巧。想着王妃能养着讨个喜欢,便给您带来了。”
阮宁放下册子点点头,轻笑,“果真是个有心的,这狗也是稀奇,既然是温驯的,我倒想起几日后母后四十八岁寿诞,正愁要送什么东西过去,这便巧了,想必这小东西母后也能喜欢。”
李天元闻言,心内一阵激动,只暂且按下,“既是送与王妃的,但凭您处置,能送到太后她老人家那儿,也是它的造化!”
两人说话时,阮宛便在一旁坐着,她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放在李天元身上,听过两人对话,便知这是何人。又见他容貌端方,衣饰华丽,便暗暗垂下眼皮子,心中起了一丝涟漪。
李天元同阮宁说完话,也注意到一旁的阮宛,迟疑道:“这位是……”
阮宁瞧了一眼用帕子半遮住面庞的阮宛,心中发笑,声音也带了些轻快,“这是我五妹妹,未出阁的姑娘,脸皮儿薄。”
李天元恍然点头,“是在下唐突了。”只目光却在她身上转了两个来回。
阮宛见他如此,便以为对她有意,脸上红了红。
其实李天元生性风流,然见个未出阁的大家姑娘并不容易,寻常见着,都要瞄上几眼才罢休。
虽说府中阮宁主事,可他到底不好待太久,说完这些便告退下去了。
阮宁又看向阮宛,“好了罢,想我如何帮你?”
阮宛目光朝外探了探,匆匆道:“姐姐帮我劝劝爹爹,我便感激不尽了……天色不早了,这便告辞了!”
话毕,胡乱行了个礼便跑出去。
红玉嘘了一声,“这是您不看重规矩什么的,若是搁旁人那儿,有她的苦头可受!”
“她哪儿还顾得上我呢?”阮宁意有所指一句,便起身来,“没人了,咱们走吧,去瞧瞧那只哈巴狗儿。”
……
最近京城里多了不少生面孔,有粮草商人,有来投靠亲戚的,不过没人在意。
京城里每日来的乡巴佬太多了,大多寻着见识见识的心思,生面孔生口音多的是,近日只是多了些,并不如何引人注意。
阮宁整日呆在王府里,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变化的。
这些日子来,唯一重要的,大约就是太后的四十八岁寿辰了。
她坐上王府的马车,怀里早抱好了预备献上去的小哈巴狗。
它从眼珠子往下直到下巴都是黑的,一双圆眼珠子黑得出奇,水盈盈的,配上一张下垂的倒三角嘴,模样可怜得不行。其余的皮毛全是浅棕色,只一双弯下的耳朵也是黑的。
它脸上皱成一团,额头上,双眼间,鼻子上,到处是深陷的纹路,这也是哈巴狗的一大特征,看着一副少年老成忧思过重的模样。
这倒是极像了太后的,阮宁百无聊赖地想,这俩指不定还能合得来。
不过个把时辰,马车便到了皇宫外,阮宁抱着哈巴狗下了马车,轻车熟路地向着慈宁宫而去。
因不是整数的寿辰,便也没大张声势地办,只在慈宁宫中置下几桌酒席,请了几位家中得势的大臣夫人,并后宫中一众女眷,小小庆祝一场。
阮宁过去时,宫中女眷因为离得近,早在此处。
她捋了捋哈巴狗身上系好的大红蝴蝶结,笑眯眯地将它递给太后身边的大太监,然后躬身作礼,“恭祝母后万福金安!”
太后细长的眼睛向那哈巴狗瞥了瞥,回到她身上,“起来罢。”
阮宁便去坐到预备好的位置上,同一旁女人说些闲话,等着寿宴开始。
……
时间回到陆泽下了城墙那天晚上。
陆泽同孟参将换了陆鸿军中服饰,将脸上涂黑了些,便御马而行,到将近陆鸿军中营地时才停下,偷偷潜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