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骁只是问,“所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事的?”
韩千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确应该早一点跟他沟通,但是出于某种说不清的个人情绪,她不知道该怎样向他开口。
她只好笑笑,“你放心吧,我会把事情处理好、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杜骁没有说话。
“其实,我真的需要跟你说声谢谢。”韩千音想了想,又道,“如果不是你提议的那个实验,我们也不会发现……当初那个有关线粒体遗传的课题还有希望。你不知道,不管是对于我……还是我的美国导师,这个课题一直以来都是心病。”
“……”
她朝他展露出温柔的笑意,“所以,多亏了你,我们才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真的,真的非常谢谢你。”
杜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无意中治了她的心病,可他的心病,谁可以来治呢。
韩千音看他板着个脸,又开玩笑道,“对了,如果……以后我们的成果获了奖,我一定会把你的名字写在上面、作为贡献者之一的。”
他站在那儿,只是看着她,那深黑的眼眸里透着冷光,一时让人捉摸不透。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嗯,等你离开的时间确定下来,记得早点告诉我。我们需要重新做实验计划。”
“嗯,好的。”韩千音点头。
等杜骁走出办公室以后,韩千音松了一口气。她一直都在思考如何跟他提起出国的事,直到刚刚经历了,才发现场面并不如她预想中那样可怕。
只是,回味着他刚刚波澜不惊的面色,她感到情绪有莫名的失落。
所以,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吗?
韩千音晚上回到家,给司霏打电话,说到了准备出国的事。
“去两年?有可能不回来?”
“看情况。是研究所和康奈尔那边联合培养,至少需要两年。”韩千音道,“等这个课题做完,我再考虑下一步的事。”
司霏有些不乐意“太突然了,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韩千音一笑。
其实,这件事对她来说也非常突然。最终让她下定决心的,大概是那天视频里、自己的恩师jeremy坐在轮椅里的模样。
即使满面疲容,jeremy淡蓝色的眼睛里仍然闪烁着明亮的光。他问她,要不要试一试。
韩千音几乎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如果不试一试,不管是对于她、还是对于jeremy,都会是一生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