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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须在他们之间选一个。
温若急得冒火,死者不是别人,是她的姑父,她必须去送他最后一程。陈飞已经发动面包车,发出轰轰的声响,每一声都在催促她。她没有时间在此时此刻想江粲是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再大的事都比不过生死。
“不要再闹了。”
她用尽全力想要甩开他,江粲握住她最后一根手指。
“求你,留下来。”他垂着眼帘,几乎不带希望地恳求,他告诉自己,最后一次。
“粲粲,我会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她推开他的手,拎起行李就飞奔向面包车。
江粲站在原地,看向被推开的手,然后一点点捏紧。
果然是这样,她还是把他当傻瓜。
他闭上眼睛,全是当初被抛弃的回忆,寒意爬满全身。
时过境迁,相同的感觉再次袭来。
不同的是,这次她是当着他的面,选择了别人。
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现在的他。
“你又一次不要我。”江粲和变成少年的他,对着温若离开的方向自嘲道。
从小到大,他被一次又一次抛弃,没有人要他。
“可我不会放过你了。”
他对着那个方向眯起眼睛,幽幽地泛着狠厉。
月亮避入云层,再不见天光。
在他一次次妥协,降低姿态出现在她面前时,就为如今埋下了种子。
他越是卑微,就越是爱而不得。
她永远都不知道,那一年,他一无所有不惜拿命为她换一个未来。
可回到家却发现她无声无息地离开,他的满腔欣喜都化为灰烬,竭尽全力换来的是被弃之如敝履,江粲有多恨她,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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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若和陈飞还没有上飞机,就在停车场被人带回。
她重见亮光,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江粲坐在沙发椅上,长腿交叠,周身气度低到负值,没什么表情地睥睨着她,他的身后站着高大魁梧的黑衣保镖们,正是不久前带走她的人。
温若的手脚无法挣脱,她诧异地问道:“你在做什么,江粲,你疯了吗?”
他冷冷地盯着她,并未开口。
“陈飞呢?你把他弄哪去了?”
事到如今,她还在关心那个男人。江粲眸中闪过阴骘,顿时觉得都是在浪费时间,他厌恶地给她最后一个眼神,起身欲离开房间。
“江粲!粲粲!”
“不要再这样叫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他停住步伐,侧首呵斥道。
他何曾对她这么凶过,温若被吼得震住,而后失去重心倒在床沿边,眼眶染红。
江粲转身走到她的面前,把她从地上提起来。
“温若,你再敢为那个男人伤心,我就弄死他。”她泛泪的眸子,让他更加深恶痛绝。
温若握住他的手,乞求道:“放他走,他爸去世,他要回去办葬礼。”
“是吗?”这就是她非跟着他要走的理由,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对方的父母离世非要在场?江粲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摁住她的眼角,拇指阻挡住不断往下流的眼泪,继续逼问她——
“这就是你抛下我的理由?”
“我没有要抛下你,我参加完葬礼就会回来,我没有骗你,你去看手机,我真的给你打了很多电话,我准备提前跟你说的,可是你一直没有回来,我要赶飞机,只能先走了,打算路上再和你说。”
江粲失神地看着她的眼泪,“那十年前呢?理由是什么?”
“为什么突然消失,再也不回来?”
压抑已久的感情爆发,他的双眸里溢满了愤怒和痛苦。
江粲双手颤抖,也有委屈,即使和她感情浓时,他也不敢问,生怕任何风吹草动又惊吓到她,他赌不起,只能选择不断说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卑微,甚至如果她真的喜欢别人,他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她还留在他身边。
江粲以为她至少是有点喜欢他的,浴室里,沙发上,他们拥有过彼此的呼吸,所以,他可以哄好自己,继续若无其事地相处下去,总有一天他可以替代那个男人,占据她的全部。
结果,他回来撞见她再次想跑,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温若哑口,她垂下眼帘,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那是段令人不堪回首的记忆,温若不是不告而别。
姑姑,温峡对她下药了,她被带离白禾,来到封闭偏僻的山区,她姑姑嫁到的地方。
恢复神智后,她不是没有逃跑过,可是连绵不断的山区,她根本跑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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