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方腊哈哈大笑,声振屋瓦。
“当我傻呢!开门揖盗,引狼入室,我明教在你梁山眼里,就是一群无脑之徒不成?”
做个手势,十几个人一哄而上,牢牢将两人拿住了。
张顺:“哎,哎,你不讲道理……”
话唠王寅冷笑一声:“这信明明是圣女受人胁迫写下来个,哪个能信!还劫狱?你们梁山和官府同流合污,当然能把她从狱里弄出来!现下那个刘光世刘都督的十万兵马和你们驻在一起,货真价实个狗官军,当我伲瞎?”
周围人七嘴八舌的叫骂,张顺和阮小七也听不太懂,只觉得唾沫星子乱飞,杀气四溅。
“册那!侬白相我!”
“还想跟我伲使阴谋诡计,没卵用!”
“把我家圣女放回来!少一根头发,让你们全体有去无回!”
“教主,杀鸡儆猴伐?”
小七气炸了肺,顶一句:“你他娘的才杀鸡儆猴!这叫做杀一儆百!”
张顺汗流浃背,服软:“一定是有误会,都是江湖同道,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方腊本就脾气暴躁,此刻先入为主,早就认定方金芝被梁山绑架在先,写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是诱劝骗降之文。倒是料定梁山不敢动圣女,否则明教这边天时地利,就算来他十万大军,也非得全都让他们在扬子江里翻船不可。
“拖出去砍了!”
小七急喊:“喂!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你们这般对俺,和江湖上下三滥有什么区别!”
也有劝诫的。枢密吕师囊惯会看人眼色,连忙说:“梁山贼人虽然下三滥,却识礼数,晓得派人来先送个信,咱们勿要让人比下去个。”
其他人也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抚教主,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俩人虽然可恶,好歹水性不差,算是好汉,打一顿,赶回去,也就算完事。杀人不祥。
方腊也并非真要杀人性命。好歹小囡还在他们手里,给个教训,也就罢了。
张顺和小七一冒三沉浮地游回扬子江北岸,上岸就趴地上动不了了。
远处小喽啰看见,连忙大呼小叫地奔过来,急急忙忙把俩人抬回先锋营地去。
帐子里呼啦啦跑出来一大群人。有些还端着饭碗——到了江南水土不服,气候不适应不说,居然连馒头面饼也不供应了。这会子一人一碗米饭,都在食不下咽呢。
两个难兄难弟见着李俊就哭了。
“大哥,俺们算是明白当年你、你为啥背井离乡也要上梁山了……”
潘小园正在江边清点损坏的船锚,闻声也匆匆的奔来一看,当即吓了一大跳。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张顺白皙的身上,和阮小七黑黝黝的身上,横七竖八一片狼藉,已经被打得去了八成命。偏偏没断胳膊也没断腿,明摆着只为羞辱警告。
安道全带着两个小军医,药箱子摊开来,赶紧跑过来就地清理包扎。血迹已经被江水冲刷干净,此时出了水面,又一汪一汪地涌了上来。
周围的好汉们已经围了三五层,弄清状况之后怒声喝骂。
“杀他丫的!”
“给脸不要脸!”
“南方佬没一个好东西!”
还好方金芝正在军营最后面单独的小帐里休息,否则就会听到她的第十九代先祖受到了所有人亲切的花式问候。
包道乙终于后知后觉地踱步出来,一见这架势,也有点懵。
“伊拉脑子瓦特了?连我都不信了?”
语气中却有那么一丝丝看热闹的意思。好像跟梁山扯平了一点点,各自把对方坑害过一下子。
武松叹口气,命把两位兄弟抬进去休养。梁山和明教之间的信任已经跌至谷底。宋大哥祸害出的烂摊子,还得一点一点的收拾回来。
刚要开口说两句,那边踱来一个趾高气扬小军曹,问道:“下战书的回来了?”
朝兄弟们使个眼色,“回来了,被揍了一顿。”
小军曹十分不屑,冷笑道:“哼,要我们刘都督说,用不着搞这些虚的,直接大炮把他们轰成齑粉!还下战书,嘿嘿,那边一群夷狄草寇,又能识几个字?”
小军曹自然是刘都督那边派来的。梁山军一路上行得谨慎,底层小兵只会听从命令,带兵的好汉又守口如瓶,官兵那边没有丝毫起疑,还以为张顺和小七是去约战的呢。
刘都督本人的部队自然留在后头。那小军曹又指点几句,说:“那你们明儿个尽快渡江,都别贪生怕死,等立了军功,俺们刘都督保奏朝廷,一个个都给你们升官!”
几个老江湖围凑上来,皮笑肉不笑地谢一句。
又听人家说:“诶,你们的卢先锋呢?说是水土不服,怎的病还没好?就算是好了一半,怎么也得来拜见我们刘都督吧?别老闷在营里偷懒!”
卢俊义被史文恭重伤,又是燕青“同党”,眼下被软禁在军,自然不会放他出来。那刘都督也并非真要见卢俊义,不过是享受一下官大一级的快感罢了。
燕青走上去,和蔼笑道:“这便不用大哥操心了。卢先锋感的是风寒,怕传染,若是害了刘都督可不好了,嘿嘿。”
一路上大多数时候,是燕青在负责和官兵打交道。论起坑蒙拐骗两面三刀,梁山上确实很少能有人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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