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愧疚,但不代表我能忘掉她对我做的事情,她在我这里,不无辜,我只是对毁了她的人生这件事感到一点点的抱歉。”
陆瑾乔轻轻比划:你要遵循自己的心,去解决问题,你内疚,说明你做错了。
这是一本扯不清的烂帐,她不择手段将他送进监狱,千方百计在监狱里折磨他,对他下最狠的死手,很多个心胆俱裂的夜晚,他是靠着对闵敬舒的恨意才活下来的,这份恨意支撑着他活着出狱,支撑着他与瑾乔的再次相遇。
她不无辜,可是,他也没那么清白。
他三番五次的报复过她,找人暗杀不成,最后终于找人毁了她,以解心头之恨。
这场荒唐的闹剧纠葛,在听闻她此后的遭遇时,内疚便滋生在矛盾的挣扎之中,他曾经不吝啬用世界上最恶毒的法子报复闵敬舒,在他看来,她贪婪,歹毒,心如蛇蝎,毫无人性,想用世间最恶的折磨报复她。
如果她和他一样被蒙蔽,如果是她放了瑾乔回来,如果她还有一点良知,知道什么叫做不牵连无辜,那么,娆娆的事情,不一定是她做的。
当时娆娆被人糟蹋,糟蹋她的人提出是闵敬舒指使,很有可能是嫁祸。
内疚的伤口便这么蔓延在心底,带着一丝矛盾的疼痛,轻轻扯一下,便扯出记忆的浪潮。
陆瑾乔轻轻抱着他,无言的给他安慰。
烟花绚烂而又短暂,每年的春节纪临江都会去国外跟老爸老妈短暂的团聚,今年的春节许是因为敬舒生产的缘故,他独自留在海港市的别邸,此刻,他坐在沙发上,微微支着太阳穴,小婴儿正放在旁边的婴儿车里。
纪临江的视线淡淡落在孩子身上。
客厅里很安静,这个孩子是他现阶段的意外来客,他是不婚主义,往后五十年的人生里,关于子嗣的问题计算在内,无非是选择让谁给他生,只是没料到瞬间的决定,这就来了。
似是一笔生意,眨眼间的投资决策,结果便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用这个孩子牵制了闵敬舒,似乎也解决了他的子嗣问题。
“余阿姨。”他淡淡唤了声。
守在一旁很年长的阿姨急忙来到他跟前,她是从敬舒落脚的别墅临时调到这边府邸的,“先生。”
“我从小是你带大的。”纪临江说,“劳烦你,再帮我带带这个孩子。”
余阿姨急忙点头,“这是我的荣幸,先生。”她爱不释手。
“辛苦了。”纪临江起身往楼上去了,手机响个不停。
春节过后的半个月里,敬舒都缠绵的病榻上,她的撕裂伤很严重,医护人员每天帮她清洗护理,可是她总是念着孩子,想要往外跑,下了床,便将伤口重新撕裂,又因血糖较低,连房间都走不出去。
纪临江给了她自由,便没有人敢捆绑她,只能竭力劝说,让她好生休养身体,她不配合,不让人碰她,声称要见纪临江,身体便这么一天天败落下去。
阿姨顶不住了,拖家庭医生联系纪临江,“她再这么闹下去,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咱俩都完了,我不敢给纪先生打电话,你的电话先生一定接,你让先生回来一趟吧,她非要见先生一面。”
家庭医生顶着压力给纪临江打了电话,纪临江正在开会,他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回来了一趟,刚走进大厅,敬舒便扶着楼梯跑了下来,这么大的动作,伤口便又撕裂了,血顺着大腿内侧蜿蜒而下,她在距离他一米多的地方站定,喘着粗气,“孩子呢!”
着实不雅的衣着,十分糟糕的状态,枯瘦没了样子,身上血淋淋的,长发齐了脚踝,披头散发的,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形容枯槁,满身戾气。
她在他的心上便又轻贱了几分,愈发的一文不值,他在她身上的投资,不仅没有赚到,似乎还倒贴了本钱。
纪临江瞧她这副狼狈糟糕的样子,琥珀色的眸子便显得淡漠,“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敬舒扑过来时,被小翁一把抓住。
纪临江往后退了两步,避免溅到血,“我对你有点失望。”说完,他径直离开。
再也不愿意过来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