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要不是都给事中,你还没这门子来咱这诏狱呢,赶紧得,老实出来,别一会爷们给你上家伙什,”番子垮下脸来,“别自找苦吃!”
“本官要见皇上,要见元辅,”胡应嘉站着不动,梗着脖大声嚷嚷着。
“嘿,”番子顿时急了,将钥匙串别回裤腰上,从后腰带上抽出两尺来长的鞭子,对着胡应嘉就是劈头盖脸的抽打。
“咱让你犟,”番子边抽边骂道,“你个臭老九还跟咱犟,还见不见皇上?”
胡应嘉被抽得嗷嗷乱叫,身体本就被这一月来的清汤寡水熬得虚弱,又被番子这般抽打,只能躺在地上低声呻吟。
“赶紧给咱起来,”番子不理会胡应嘉的呻吟,呵斥让他起身。
外头等候的其他番子见了这场景,探身进来低声对拿鞭的番子低语了几句,便退了出去,没过多久便又进了牢房。
“胡给事,可别给咱在这诏狱里硬气,咱都是锦衣卫,下手可不似外头的衙役,”进来的番子蹲下对着躺倒的胡应嘉道。
“还得顾忌着你们读书人的身份,咱锦衣卫可不看你这身皮,上到勋贵,下到你胡给事,进了咱这北镇抚司,可就是咱砧板上的肉了。”
“你在不老实跟咱们配合,等会行刑的时候,咱们给你多上点儿力道,死在这诏狱里头可没人给你喊怨。”
番子这话,胡应嘉听了彻骨通寒,这已经不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而是他们真的会这样对待自己。
胡应嘉忍着痛,小心的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慢步走出了牢房,不时的回头看向左边关押着的左通政,眼里满是绝望之色。
那左通政早已面如土色,吓得不敢言语,那里还敢去看那些番子,低着头,胡应嘉看不清他表情。
待到胡应嘉拖着脚步来到邢堂,就见上面写着:刑罚无嬉,罪恶勿瞒八个大字,大字下一把太师椅,上头坐着个身穿赤色飞鱼袍,头带唐巾的威严老者。
胡应嘉认得此人,乃是当今成国公朱希忠,自嘉靖三十九年接任锦衣卫都指挥使至今。
他的上一任是陆炳,唯一个在任权势滔天,却得善终的锦衣卫都指挥使。
“胡给事,进来月余,可还习惯,”朱希忠笑眯眯的看着胡应嘉询问道。
“托国公的福,还算习惯,”胡应嘉此时是不敢再硬气了。
朱希忠笑着挥挥手,让一旁的千户将状词拿给胡应嘉道,“画押吧,都是聪明人,就别受那些个皮肉之苦了!”
胡应嘉接过状纸,手上的污渍印在雪白纸上,就见上头写着:臣吏部都给事中胡应嘉,俯首服罪,勾结左右通政,及其余若干给事中,私自截获查阅奏本,自知罪大恶极,甘心伏法!
胡应嘉越看手却是越抖,看到最后,更是气得一把将状纸撕得粉碎,“污蔑,这是污蔑,本官从未查阅过任何奏本!”
胡应嘉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这一条罪证,承认了,名单中出现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得按大明律,拉到菜市口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