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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忽然什么念头闪过,晏如瑾伸出去,原本是要扶着陶恒的手一下便缩了回来。
“陶大哥你先坐下……”
晏如瑾说着便想转身出去,只是她还没动起来时,就觉得眼前一花,陶恒身子一晃一头往下栽去,下意识的抬手去扶,便扶在了晏如瑾的肩膀上……
陶恒在男人当中个子也是偏高的,整个人压在晏如瑾身上,压得她膝盖一软险些也跟着倒下,还好她稳住了,只是一时没有注意,口中的惊呼却飘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的刘承继听到这一声,一把就推开了门——
晏如瑾是想要将陶恒扶回椅子上的,这般双手便扶在他的身侧,陶恒也是有几分意识在,迷迷糊糊的便想着要撑着身子站起来,双手便压在晏如瑾的肩膀上……
这样的一个场景落在刘承继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他看到的是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门外除了刘承继、春暖、浅红外,还有两个前院儿侍候的小斯,五个人却静的连一道喘气儿的声音都没有。
晏如瑾知道情况不对了,她一用力将陶恒推回了椅子上,转回身去就见刘承继站在门外,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她从来没有见过刘承继这个样子,便是那时候在边城知道她要离开时,他也不曾露出这般,这般……让人害怕的模样来……
晏如瑾吞了口唾沫,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刘承继此时的模样,她只知道她紧张的心都在打颤……
嘴唇动了动,正想开口解释,可刘承继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忽然他声音冷森森的道:“秦六!”
不知道打哪儿又走出来一个男人,他在刘承继身后单膝跪下:“殿下。”
刘承继声音不大,却清晰的惊心动魄,他道:“堵住嘴,拖出去砍了!”
晏如瑾脑子“嗡”的一下,她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和陶恒,一时简直不敢相信,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惊恐的看着刘承继,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候秦六抬手比了个手势,门口就又多出四个人来,这四个人将门口的春暖、浅红还有两个小斯,捂住嘴便往外拖……
晏如瑾看着春暖的眼睛一瞬间睁得奇大无比,露出来的半张脸吓得全无人色,晏如瑾看出她是想要挣扎,可是却挣不动,被拖在地上的双脚踢踏着,踢掉了脚上的绣鞋……
她满是惊恐的眼睛,朝晏如瑾看来,在向她求救,晏如瑾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儿来。
“阿继,”隔着一整间屋子,晏如瑾摇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秦六!”刘承继没听她解释,反而是紧紧的盯着陶恒身上的那件衣裳,一字一句的吩咐道,“把他给我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话音猛地顿住,晏如瑾大睁着眼睛看着屋子里又进来两个男人,架着无力反抗的陶恒就往外走……
晏如瑾没有那么镇定,这突然而至的变故,让她一时六神无主,也被这情境惊吓的手心汗湿。
她朝刘承继走去,刘承继一丝一毫的动作也没有,站在原来的地方,便是表情都没有一丝的变化。
到了他跟前时,晏如瑾却稍微冷静了下来,她直切要害的道:“我被人算计了,你能看出来他状态不对,是不是?阿继——”
晏如瑾伸手去拉他胳膊,却被刘承继一下甩开,他转身便走,晏如瑾小跑两步追上,这一回她双手抓着他的胳膊,用了很大的力气,可是依旧被甩开了,这一次她直接被摔在了地上。
看着他越走越远,晏如瑾来不及爬起来,朝着他的背影她大声道:“你不要冲动,不要杀人……阿继,我从来没有求过你,我今天求你一会,你别杀人,至少现在别动手,陶恒,还有春暖他们都是无辜的……你给我点时间,我都可以查清楚,包括那件衣裳。”
晏如瑾一直盯着刘承继的背影在看,他虽然没有停下来,可就在她提到那件衣裳时,见到他身形微微僵了一瞬。
她便又大声解释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不是,我那张画上画的是你,是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的样子,阿继,你误会我,我不怪你,可是你若是杀了……”
晏如瑾没敢提陶恒,她便道:“春暖自小便进了我们家,我们小时候时常一处玩儿,一处学女红……还有其他人也是无辜的……”
晏如瑾提着裙子在后面追着他道:“阿继,你别让我背上这些人命好吗?你先将他们看押起来,给我点时间,我会查清楚的,阿继,你等等……你若是相信我就不要杀人,若是不信我,便杀了我吧!”
刘承继始终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他步子迈的又大又急,晏如瑾跑着都没追上,追到了院子门口正要出去,却被门口忽然多出来的一队守卫给拦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出去,刘承继……”
任她在后面怎么喊,刘承继只做没听到,晏如瑾眼看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了,她真是害怕他一怒之下将人都给杀了,朝着他的背影急急的大喊了一声,她道:“我只求你这一回,你若是真的把人杀了——”
晏如瑾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是可以威胁到刘承继的……她急得要疯了,可是门口的护卫不是府里的人,无论她怎么说也不听她的。
想到穿暖可能一会儿就被砍了脑袋,想到他刚才说的,要将陶恒剁碎了喂狗……晏如瑾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它猛地大喊一声:“求你了,太子——”
她最后一声太子喊的特别大声,已经走出她视线的刘承继听了脊背一僵……
第76章装晕
天色一分一分的暗了下去,春日的暖意随着夕阳褪尽,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寒冬,晏如瑾手脚冰凉,她抱着膝盖蹲在院子里。
那猝不及防的混乱过去后,晏如瑾将事情前前后后想了许多遍,试图捋清脉络,只是怎么想她也想不通,为什么陶恒会有那样一件衣裳?
刘承继的衣服虽说不全是出自宫里,可也不是外头的裁缝做的,即便样式不是独有的,可也绝对不会是随处可见的,陶恒在服饰上又不是很讲究的人,按理说应该不会撞了刘承继的衣裳。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撞了,也不该这么巧,偏赶在今日穿到他们府里来了……
明显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而且这布局就是从她那一幅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