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你真的那么喜欢她,非她不可,那你就去找她回来吧,姆妈不再阻拦你了。”
“不,”慕奕抽了抽鼻子,眼眶温热,沙哑着声音,“姆妈,我要放弃她了……”
董氏惊讶,“你……怎么这么想?”儿子主动说要放弃上官盈袖,她忽然不知道这该喜还是该忧了。
慕奕说:“您说得对,我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诸多不合适。她不能顺从我,我也无法给她想要的。我从一开始,就该放弃她的,但我害怕自己永远也忘不了她。”
“阿奕啊,你可知道,男人最重要的,是事业,而不是爱情。”董氏摸摸他的短发,发现一撮乌?中,有两根银白。她眉心一褶,替他拔了去。“女人也是,爱情也不是最主要的,没有了爱情,她还能继续生活,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不是没有谁。就活不了的。”
“但她一个弱女子在外漂泊……”
董氏接口,“你以为她有那么孱弱吗?阿奕,你忽略了女人坚毅的内心,女人只要硬下心来,比你们男人都狠。她既然能离开你,就不会让自己受苦。每个人都能独立。”
是啊,是他非她不可,而不是她非自己不可。假如她对他死心塌地,便会迁就他的一切。
“她说,她是爱我的……”
“她是爱你没错,可我已经说过了呀,爱情不是女人的主要,尤其是有了孩子的女人,她会为自己选择更好的。”
说到这里,慕奕明白了。就算盈袖心里是爱他的,但那又怎样?她若有更好的选择,就不会等他。
一想到她日后会选择别人,他只觉得心都要窒息了!
“你和她是不可能的,”董氏见他这么痛苦,咬了咬牙,决意帮他斩断情根,“你就当这世上没有她这个人,然后慢慢忘记她。等到某一天。蓦然回首,你就会发现,你已经快不认识这个人了。阿奕,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你肯放下,就没有什么人忘不了。”
秋风从耳边扫过。惊落一地枯?的树叶,寂寥的,沉寂的,仿佛尘埃已经落定。
慕奕枕在姆妈的腿上,安静地睡了过去,呼吸平缓。
董氏爱怜地看着他的疲倦的侧脸。抚平了他愁苦的浓眉。
“老夫人,这里冷,不如进屋吧?”林妈妈小声地说。
董氏摇摇头,低声说:“不要吵醒他,让他睡个好觉。你去拿件外套来吧。”
待林妈妈拿了一条毯子出来,轻轻盖在慕奕身上时。董氏忽然开口:“你去律师所,拟一份离婚书来吧。”
虽不能圆他所愿,但能解他所忧。
当晚,董氏去了北院。
毛依依见她面容凝重地上了门,心里咯噔一声,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上官芸躲在门外偷听。
奈何门板的隔音太好。她只听到里面传出毛依依的尖叫声,而后便又平静了,不知道她们在里面说了什么。
上官芸听不到什么消息,无趣地撇撇嘴,转身回房了。
之后,上官芸发现,毛依依不再跟她抬杠斗气,安分得有点异常。
上官芸越发觉得惊奇,她知道,肯定跟董氏有关。她想去问,但没那个胆子。
毛依依安分了,上官芸也安分了。然后她愈来愈觉得,后院的生活无聊得发霉。
对手不再跟她斗气,她喜爱的男人也不来看她,全府上下,无视她的存在。
她深深觉得,自己的身份,真的很尴尬。
一个月后。上官芸提出离府。
原以为,董氏会挽留一下,谁知道她头也不抬,准了。
重点是,连半点补偿都没有!
别人家做男女朋友,好歹有分手费。而她在司令府当了两个月的‘姨太太’,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得到!
她总以为自己在司令府做姨太太,就算到外面说上一说这个身份,也挺豪气。实际上,她什么都不是,对司令府的人来说,她只是个暂居者。
……
话说盈袖与上官长青同居了。
不过,此同居非彼同居,他们之间的界线是很分明的。她睡在三楼,上官长青在二楼主卧。
偌大的别墅里,雇请的佣人,都是洋人。
说到洋人,大家对他们的第一次印象就是:头发和眼睛是五颜六色的。容貌长得怪,性格还很奔放。
他们都很喜欢真真,都说中国小孩冰雪可爱。可真真每次瞅到洋人的尖鼻子,深眼眸,就害怕得要哭,不肯给他们触碰。
盈袖觉得好笑。
当然了,思想开放的洋人帮佣,总误会盈袖和他们的男主人的关系。
他们认为,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住在一起,定然不单纯。
直到他们看到盈袖递给男主人钱币。
那是她的rent。
当面看到盈袖和上官长青的“交易”,佣人便再也不会乱想什么了。
是的,盈袖给了他租金。
她怎么也不能心安理得的住在这么宽敞舒适的大房子里。所以交了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