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拂风说话茶味可真浓,先暗中点明南陆贪吃不顾主子命令,又点了一句自己温柔识大体,日日将心系在主子身上。
李玄知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随手指了指石凳,淡淡道,“鹤氅就放那儿吧,我现在也不冷了,你去把南陆给我叫回来吧。”
拂风微松了口气,她将鹤氅叠好放在一旁,转眼看到了那碟水晶糕轻轻呀了一声,“这可是苏大小姐做的?好别致的糕点啊。”
苏婳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拂风又笑着对李玄知说道,“瞧着就很好吃的样子,不如让我先替王爷试试毒吧?”
说着,拂风就想要去动那水晶糕,李玄知手中的折扇忽地一动,点在了拂风的手腕上,冷淡出声道,“不用你管,回去吧。”
拂风有些疑惑地看了李玄知一眼,李玄知垂下眼睛道,“怎么?如今是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这话一落,拂风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极快地扫了一眼此时正乖巧待在一边看着他们的苏婳,眼中的异色一闪而过。
自从那次宫宴后,主子就很少在外头吃东西了。
先前月见在府里说的涂林宴的那些事儿,一看便是主子心善想着帮人一把,可如今这苏大小姐做的东西主子竟也不要她试毒了……主子什么时候心里能这么相信一个人了?
而且,主子身上这披着明显小一圈的披风,也是这位苏大小姐的吧?
拂风掩住心中异样,神色如常地行礼回道,“奴婢知错了。”
说罢,她也不再拖泥带水,柔柔笑着朝苏婳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
当拂风从院子里离开后,院子里忽地又重新安静了下来,李玄知喝了口茶,才忽然发现苏婳已经许久没有说话了。
他侧头看去,却见苏婳正乖巧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装鹌鹑,一双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李玄知。
李玄知挑眉看她,甩了甩折扇道,“看了这么久,可是在我脸上看出花来了?”
苏婳被逗得抿唇一笑,也不说话。
李玄知又看了她一眼,垂眸撇去茶沫,假意容色冷淡道,“若是不说话,我可就要治你的罪了。”
只是苏婳分辨不出,一时吓得微微睁大了眼睛,忙急急道,“就是觉着拂风姑娘茶里茶气的,想看看你吃不吃这套。”
话音刚落,院子里忽地一静。
李玄知看了她一眼,抿起唇角,又皱眉看了她一眼,“什么叫做茶里茶气的?”
苏婳干干笑了两声。
糟糕,她一不留神就说了奇奇怪怪的话,这可要怎么解释呀……?
她想了想,忙又另起话头道,“其实王爷该让拂风姑娘先吃一些的,这样也保险些。”
“王爷刚刚是不是怕我尴尬,所以才特意这么说的呀?”苏婳想了想又认真道,“王爷您身份尊贵,对待这种吃食,就是再认真些也不为过的。”
“也怪我考虑不周,以后我拿给王爷的东西,我自己先吃一口再让王爷吃吧。”
说着,苏婳拿起碟子里的糕点咬了一口,弯眼笑了起来,“王爷可不仅仅是王爷。”
李玄知被苏婳的明媚笑容感染,也轻声笑了起来,“那我还是什么?”
“还是大陈的一块镇国碑,只要王爷在,我就觉得边关无恙,心中安定。”
李玄知笑着垂下了眼。
苏婳说出来的这句话,既不让他惊讶,也不让他意外,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隐隐有些失望。
还未等他理清自己的情绪,苏婳的声音带着笑继续响起——
“当然,王爷还是王爷,仅仅就是王爷你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