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里便也沾上一点金辉。
不知道让雨停下的人是谁。
这一场天晴从早上持续到下班时间。
五点半的时候,温雅和安迪看到贺总从65层的办公楼下来了。
应该是去顶层套房换了装束,矜雅修身的西装,袖扣领夹精致,头发一看就经过打理,整个人俊逸帅气得逼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的总裁要去赶赴一场约会。
同一时间,越接近日落时分,岑霁的心脏就越跳个不停。
事实上,今天一整天,他的心脏都处在不安分的鼓噪状态。
他的耳边总回荡着清晨男人那句话:我晚上再来找你好不好?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于是,岑霁就又害怕那个身影到来,把自己拽进更深的漩涡,又期待他来。
在这样复杂矛盾的心情中,黑色车辆停在落日的银杏树下,同样的位置,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
小店这时正热闹着,岑景耀推出了新品菜单,这段时间小店的人总是很多,尤其到了傍晚。
他们喜欢在芸景小筑一边品尝店长自创的菜肴,一边享受这份世外桃源般的静谧。
如果能偶遇店长那位漂亮的儿子就更好了。
今天,有人看到了。
踏着三楼的台阶下来,穿干净简约的休闲服,浅色上衣印有蓝色字母刺绣,因此衬得肤色雪白,身形修长完美,走过来像一场春日盛景。
岑霁没注意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和妈妈说了声晚上不用给他留晚饭就心情紧张地出了门。
也不知道只是去看一下男人口中说的那个地方,怎么就生出了去约会的错觉。
大概对方也有这种感觉,在商海叱咤风云雷厉风行的男人竟然有一点拘谨,看到披一身霞光走到自己面前的人,心口剧烈跳动:“我们先去吃饭可以吗?”
岑霁迟疑片刻,说好。
两人去了一家氛围浪漫的餐厅,靠窗临江,私密性很好。
傍晚时分,正好能看到热烈的烟霞铺了满窗,同时灯光映在玻璃窗上,仿佛星空坠进晚霞。
岑霁不是第一次和眼前这人单独吃饭。
在某个出差的晚上,在员工餐厅的总裁专属用餐区,在鲸鱼岛上。
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令人心情怪异,他们真的不是在约会吗?
而对方尽管面上从容不惊,可随便换个人来看,就能一眼能看出一种老练的生涩。
贺崇凛会应对所有的生意场合,应对饭局上形形色色的人。
他总是游刃有余,把控节奏。
以纠正强迫症之名,满足靠近私欲的时候,他老练得像个情场老手。
却在这一刻像十八岁的少年,面对掉落在手中甘甜诱人的香果,青涩仓皇得不知从何下口。
所以这顿晚饭便吃得生涩。
好在今天的重点不在用餐上面,两人也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心情。
一个用餐巾擦拭润上唇瓣的水泽,掩饰异样:“我吃饱了,你说的要带我去的是什么地方?”
一个便用惯常低磁沉稳的声线故作老练地诱哄:“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这样的小把戏很能勾引人。
岑霁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不能去,去了就像他在梦里掉进去的那个无底黑洞,再也无法触地。
又有一个声音跳出来告诉他:看看而已,是贺崇凛自己说的,先尝试,两人又没有确定关系,你随时可以抽身。
在两个声音争论不休时,一转眼,目的地就到达了。
是一个不知道面向什么受众的十分阔大的主题乐园,从外面看,像童话里神秘秘境的入口,而等进去,才发现就是一个打造在现实世界里的秘境。
准确来说,是把他小时候从玻璃珠里探寻到的梦幻瑰丽的世界搬到了现实中。
在玻璃珠里旋转扭曲成七彩颜色的浩瀚星云,凝成清晰六瓣雪花的梦幻雪景。
小草被放大成丛林,房屋和天空像是抽象派的画家用画笔涂抹,就连风都有了形状。
脚下像踩着银河,空中到处悬浮着水晶球一样的气泡。
岑霁随便走在一个水晶球旁,就仿佛把他小时候收藏的玻璃珠拿到眼前,世界一下子变得奇异绚烂。
“你怎么……”岑霁被震撼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贺崇凛告诉他:“自从你送了我那颗嵌有玻璃珠的木星星,我每次回到南湖,就会用它去看你说的那种世界。”
他用那颗玻璃珠去看长窗外面经年不变的湖泊,去看在他看来只承载着日升月落的天空,去看去年冬日下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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