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妃只请了您,没请郡主吗?”缀锦又问。
元月半闭着眼透过枝丫去看天:“请了。不止阿衡,那个八公主也在呢。”
“啊?那您该不会跟八公主又打起来吧?”缀锦颇为担忧。
元月乜斜着眼,不屑一笑:“她不招我,我也不惹她。”
缀锦拍拍胸脯,放下心来:“用不用跟殿下说一声?”
半合的眼登时一瞪,她扭开脸:“我打我的牌,干他什么事?”
缀锦识趣闭嘴走开。
午后,元月特让缀锦为自己梳了个不起眼的发髻,妆面也淡淡的。缀锦倒还机灵,晓得她不愿在太子妃面前出风头,一一照做了。
临出门前,她刻意叫缀锦去打听打听杜阙这会儿在不在。不消多时,缀锦带回消息来:“殿下一大早便出去了,估摸着要傍晚才能回来。”
她松了口气,携缀锦穿廊过巷,乘马车直奔宫去。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东宫,太子妃满面笑容迎上来,亲昵地捉住元月的手嘘寒问暖一番,引她进殿。
“阿衡和八公主还没来吗?”偌大的殿内空无一人,她不由发问。
太子妃笑按她落座,又唤人来奉上牛乳茶,才道:“可别提,她们俩是众姐妹中最不守时的,十回有九回迟到。随她们去,横竖你我坐一会子也就来了。”
看着那杯牛乳茶,元月微微出神,怪道太子妃人缘好,原来人家连各人的喜好都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见她盯着茶发呆,太子妃打趣:“六弟妹莫不是嫌我这儿的茶水不够新鲜?”
元月连连摆手:“那我也太不知好歹了。”说罢,浅呷两口。
“如何?够不够甜?”太子妃坐到一侧,胳膊肘撑桌托脸笑吟吟问。
元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简直甜得齁嗓子。
太子妃哎呦一声,扭头唤宫女来嘱咐:“快倒杯清水来。”
水至,她乖巧接着,却听太子妃又言:“怪我,我想着你噬甜,就多放了几块儿冰糖,谁知这手下竟没点分寸。”
过分殷勤的态度令她无所适从,喝进口的水堪堪卡在喉咙,呛得她咳嗽不止。
太子妃赶紧起身给她拍背顺气,她抽出帕子擦干唇边水渍,干笑着道谢。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听着怪生分的。”太子妃嗔道。
人既如此说,元月自是得客套一回。客套过,双方一时没了话题,气氛诡异地凝滞了。
“老远就望见你们俩有说有笑的,合着我是那个多余的人了?”八公主尖利的调侃由远及近飘来。
元月如释重负,转眼看向门边。八公主今儿穿了一身藕粉色襦裙,脖子上戴着一只明晃晃的金项圈,与头上叮叮当当响的金步摇相得益彰。
视线上移,八公主那张娇俏的面孔映入眼帘,许是为了搭配身上的衣裳,她额中间画了一朵桃花花钿,更衬得她明媚动人。
元月微微一笑,如果这八公主好好改改说话夹枪带棒的毛病,或许会更招人喜欢些。
太子妃已然站起身来迎接八公主,她不情愿也得跟随。
“好好的日子,打扮得这么素净做什么?”八公主眯眼浑身打量她,小嘴一撅,嫌弃道。
元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耐心道:“我瞧着挺钟意的,况且穿得累赘了,身上也费劲儿。”
八公主最近心情好,懒得同她计较,上前两步抱住太子妃的胳膊笑问:“皇嫂,我最爱吃你这儿的桃酥,今儿可做了没有?”
太子妃用指节刮一刮八公主的鼻梁,宠溺道:“早就备好了,只等你这个不守时的小鬼头来了。”话落,转而询问低头敲指甲的元月:“你呢?要吃些什么?”
元月本欲回绝,怎奈太子妃笑容满面的,故随口说了样儿糕点应付。
“真真儿对不住,家里有事耽搁了。”杜衡边赔罪边快步进来。
好友到来,元月总算自在些,紧绷的脸上露出丝丝笑意。
“衡姐姐架子真大,你若再不来,我可要亲去王府接你了。”八公主贴着太子妃睨了杜衡一眼。
杜衡心胸宽广,一向不甚在意这些小节,低眉又认了一回错,八公主方罢休。
一行四人移步至小花园湖心亭中,太子妃怕八公主和元月一言不合咕唧起来,便叫两人分别坐到自己身侧。
两人正有此意,痛快落座。
宫女呈来叶子牌,依次为四人发放。
瞅着面前一堆牌,元月犯了难:“我不会玩这个。”
杜衡笑着安慰:“无妨,很简单的,你先摸了待会儿我教你怎么出。”
八公主第一个不乐意:“这是怎么说?衡姐姐也忒偏心了,合着输的钱不是你自己的你不心疼。”
杜衡牌技高超,在脂粉裙钗们中一顶一的厉害,每回斗牌不赢得旁人两手空空非杜衡也。
太子妃噗嗤一笑,出来解围:“好了好了,六弟妹本来也没上过手,衡妹妹教教也合情合理。你要实在过不去,那这样好了,我们换个玩法,我与你一块儿,衡妹妹和六弟妹一块儿,两两相对。如此可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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