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人养。”
“这叫井栏边草,人家有名字的!是凤尾蕨科凤尾蕨属下的一种,草叶细柔、多姿,适合垂吊盆栽种植,也可以入药,味淡,性凉,好像有止血、解毒的功效。”
“囡囡。”孟平川一脱口就怔在原地,好在程溪似乎听习惯了这种叫法,垂头还在盯着杂草看,他松口气,说:“你学什么的?知道的还不少。”
“生态学,主要就是研究全球范围内生物种类分布规律,亚热带地区植物组成和一些群落构建模式。”
“跟生物有点关系?”
“跟地理、生物都有点关系。”
“听着挺有意思的。”孟平川说,“我外公是村里的老中医,跟你一样,认真讲话的时候脸就皱巴巴的,他在世的时候经常在躺椅上指着各种药材给我讲解,一讲就是一晚上,那会儿星星挺亮,人活得也挺自在。”
程溪不知他联想了多少事,但明显能听出他感叹得有多深。
接了句:“人长大了。”
“是,十几岁的时候,连做梦都想着要去外面的世界闯一番,故乡就是牢笼。”孟平川领着程溪往回走,桶就丢在井边上,“在家待久了会得病,人累,心闲,等不住了,出去了又发现酒啊,人啊,故事啊,有是有了,可都带不回来。”
阴雨的小县城,攒满故乡的情怀。
启程,归来。只一个轮回的功夫,便让人深刻感知,故乡之所以是故乡,大概就是出不去,回不来,也带不走。
留下的只有你。
孟平川说:“不说了,收拾东西,启程吧。”
程溪说好。
第13章青梅
房门半开,拿小板凳抵着,程溪背对孟平川收拾东西。
孟平川在外面抽了根烟进来,见程溪用手铺平被单上的褶皱,拿手背推推她的肩膀,示意她让开:“站过去,我收拾。”
程溪瞪他一眼:“我又不是不会铺床。”
“谁跟你说我要铺床?”
孟平川说着就已经动手掀了刚叠好的被子,扯出一头抖动两下,被套就轻易被抽了出来,大约是当兵受过训的关系,孟平川迅速、便捷的手法让程溪觉得很新奇,但只顾着问:“收起来干嘛?没其他人用了?”
“其他人用原来的。”孟平川说。
堆在床头柜上,旧得可以大力扯出窟窿的那床。
程溪发懵,“其他人不能用新的被套吗?”
“能用。”
孟平川被她问得莫名其妙,停下手回头冲程溪看过去:“你给我说说,谁家不能用新被套?你家只用旧的啊?”
程溪语塞,深感这段对话毫无营养。
但又问到这份上了,就又重复了遍:“那你收了干嘛?”
“藏着呗。”孟平川把被套叠好,连枕巾都一并放了上去,搁进柜子里,关上门,说:“总不能让别的男人跟你睡一床被子吧。”
“……”
程溪抬手假意看时间,结果发现手腕上没表,尴尬地顺势抬上去撩了下头发:“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不想听你胡言乱语。
孟平川没继续说,仗着个子高,眼神稍微有些零散就浑然一副打量的姿态,他视线向下,程溪今天换了身藕粉色长裙,外头套了件黑色短开衫。
脚踝露在外面,色泽白皙,看起来很精巧。
孟平川联想起那日半明半暗中程溪屈膝捡钥匙的情形,外露小腿、脚踝,用力往前够时紧致的腰身和圆挺的屁股,无不散发迷情摄魂的味道。
旁人有没有发现他不管,程溪自己有没有发觉他也不知。
他知道的仅仅是——
她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好看。
按张无忌生母殷素素的说法,“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那程溪无疑是“危险.品”,不过比这更让孟平川苦笑的是,像他这样的粗人,既然能轻易发现一个人举手投足的精致,那自然不难动心,甚至难以自控。
真他妈得完蛋了。
程溪看不出他百转千回的心思,催促道:“发什么愣,走啊!”。
孟平川苦笑着回神:“走之前我得去给我外公上柱香。”
“你回来就是为了上香?”
“嗯。”
“那你不早说!”程溪睥睨,“我还以为你……”
孟平川拿过程溪的背包,走在前面,头也不回:“以为什么?以为我要把你拐走?你又不是妇女、儿童。”
“……”
程溪腹诽,对对对,我跟你一样,大兄弟!
.
走过青石板路,到门上挂着俩大红灯笼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