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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音节落定,傅潜的眼泪终是憋不住了,就像夏初骤降的暴雨,霎时铺满整张脸,蜿蜒而下,一路坠向地板。
嘀嗒、嘀嗒、嘀嗒……
一滩水渍。
秦律慌了神,戒指随手扔到地上,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两手捧脸帮她抹眼泪,嘴里细细碎碎地念着: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惹你哭,都是我的错,我以前不该对你那么坏……”
两人靠得极近,从远处看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傅潜眼里的雾气还没完全消散,朦胧中窥见他紧锁的双眉,不知怎的,竟笑出了声。
鼻腔内发出一声闷哼,肩膀随之上下耸动,带着感冒似的鼻音:
“秦律,你知道你所有对我说过的话里,哪一句最让我印象深刻吗?”
秦律木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她,默不作声。
“不是你那些所谓的甜言蜜语、虚假的承诺,而是彻底分手那一天,我恳求你不要离开我时,你真诚失意吼的那一声——”
傅潜越说眼里越发止不住地流泪,过去所有那些为他不眠不休的夜晚、那些旖旎辗转的少女情思,那些在他身上荒废过的青春统统酝酿蒸发成这一滴又一滴的泪水。
她苦够了。
附在他耳边,她轻声问着,:“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
傅潜一字一句地重复着,笑得瘆人又张狂:“你当时吼着说,傅潜,我不喜欢你了,别他妈再缠着我!”
心猛地被针扎了一下,穿透心肺的疼。
空气变得稀薄,宛如置身于几千米海拔的高原之上,沉闷得喘不过气。
秦律拼了命挽住傅潜的手,握住最后的希望,双唇失去血色,病态的白。
“从你进门看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今天的求婚是不会成功的,没关系,不成功也没关系,是我这次准备得不够充分。你看,我鲜花都忘了叫人送来……”
话未说完,就被傅潜的下一句话划上句号。
她说:
“秦律,我不喜欢你了,别他妈再缠着我了。”
傅潜走了很久,秦律还站在原地,宛如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直到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他才惯性地抬了抬眼。
侍应生站在门口,鞠躬,言语恭敬:“先生,您好,因为您一直没有指示,请问现在还需要上餐吗?”